日本駐上海領事館。

大平小方正向三井彙報:“徐阿本上任後,姚開平股東和職工代表大會上說,我和徐協理以前是主張抗日的,但是當戰敗了,我們就要承認失敗,接受失敗。戰爭打敗了,日子還要過,我們的工廠還要開,因為我們還要穿衣吃飯。我們在租界生活了多少年,其實也是在外國人統治下。我的想法是不管英國人、美國人、日本人,隻要他們叫我們做生意,我們就不反對他。我們是中國人,我們不希望日本人打進來,我們以前也捐錢給政府支持政府抗日,可是政府擋不住日本人。政府都抗不了日本人,我們自然也抗不了。政府跑了,雖說租界是英國人在管,可是現在英國人也怕日本人。日本人把上海周邊的地方都占了,我們不和日本人搞好關係,我們怎麼買進來蠶絲、棉花?買不來蠶絲、棉花,我們的工廠就隻有關門。有人想抗日,我不反對,你辭了工,出了我們廠,隨便抗去。你在我們廠裏做工就不能抗日。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廠裏也有廠裏的規矩,廠裏的規矩就是廠裏的法。以後發現哪個工友抗日,對不起,立即開除。開除者,股金一分不退。姚開平說,他請徐阿本當協理,是他們兩個都想用他們的一套辦法搞好工廠,他們有決心將他們的公司發展成為跨國公司——徐阿本也說,鍾修齊和姚開平參加我們的市民協會並非要當漢奸,而是為了搞好工廠養活工人。我們當工人的不管資本家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不管他個人有啥想法,隻要他真心對我們工人好,給我們發錢,關心我們的生活,我們就要好好做工。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姚開平對我說,他和徐阿本以前參加過國民黨,也參加過**,戰前也參加過抗日活動,現在一心隻想搞好工廠。姚開平說,他和徐阿本一樣,以前都想做很多事情,想改變中國,改變世界。他們先是真心想在全中國實現三民主義,後來又想在全世界實現**,現在他們隻想做一件事,把生意做好,多掙錢,把工廠做大再做大,讓更多的工人有飯吃。”

三井:“嗯。他們的這種表現並不奇怪,他們的思想變化也可能是真實的。當然,隻是可能。你可以告訴姚開平,如果他現在肯與我們合作,我們會支持他將他的公司辦成跨國公司,你可以請他到日本、朝鮮考察,我們支持他到日本、朝鮮開辦工廠,當然,首先支持他在中國辦更多的工廠。大平君,中國窮人多,許多人當兵是為了吃糧,如果他能辦許多工廠,讓中國的青年男女都到工廠裏做工,他們對工人越好,工人的生活越好,工人越不想當兵打仗,這樣一來,中國的兵源就會越來越少。大平君,姚開平的太太有消息沒有?”

大平小方:“他又派了兩個人帶著金條去了。應該還沒有消息,如果有消息,他會告訴我,向我表示感謝的。”

三井:“齊有田派往那邊的人回來了。劫走姚開平太太的那夥民間武裝已被**改編為新四軍遊擊大隊。那夥人的頭目霍二彪當了大隊長,姚開平的太太鍾聖英當了參謀長。姚開平工廠護廠隊的副隊長項光和他們盛華醫院的那個院長曾明都是**。曾明現在是遊擊大隊的政治部主任,曾明的夫人,那個姓喬的醫生,還有那個叫宋秀娣的女護士都在這支部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