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樹倒下,鮫人族布下的幻象瞬間破除,亂流重新順著該有的方向流動,一切都恢複了生機。而原本珊瑚樹的地方,慢慢顯露出了一座天然洞府。
這座洞府如同被廢棄的宮殿,雕梁畫棟,飛簷翹角,靜靜佇立在那裏,不言不語。
謝瑾瑜忍不住湊近了看了看,卻發現這洞府雖然立在水中卻沒絲毫沒有受到水流的侵擾,如同在它的周圍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所有的水都阻隔在了外麵。此等功法,絕對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出來的。
“好厲害,這可要多少避水珠才能做得到啊……”謝瑾瑜嘀嘀咕咕道。
柳既明走到了她的身邊,緩緩道:“這不是避水珠能夠做到的。”
思來想去,謝瑾瑜也覺得很對,她身上就有一個龍族元丹製成的避水珠尚且隻能讓她一個人不受水流侵擾,眼前這個洞府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按照這個麵積計算,即使整個修仙界所有上好的避水珠全拿過來也不夠支撐起這樣的洞府。
“是修為。”柳既明道,“能用自身修為支撐起這樣的洞府……對方至少在大乘期。”
大乘期……那是一個幾近飛升的修為。這片大陸上,已經很久未聞大乘期的修士了,這些上古大能好像隻存在傳說之中。那時,這片大陸上靈氣豐沛,金丹修士遍地走,幾個宗門都有大乘修士坐鎮。直到那一場異常慘烈的仙魔戰鬥,大能相繼隕落,老魔尊被封印。之後,魔族與修士平分天下,獲得幾百年短暫的平靜。
“正是因為這位前輩留下的洞府和他遺留的氣息,才讓那些鮫人造出了一個那樣的幻象吧。”謝瑾瑜回頭對柳既明提議道,“不如進去探一探?”
修仙界的大能留下的遺跡,不論這位前輩是已經飛升還是隕落,必然會有那麼一些好的東西可以傳承,而這也是一種機緣。既然機緣到了,哪裏有不進去的道理?
柳既明頷首,顯然也同意她的說法,“隻怕不進去,我們也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破除幻象的時間已經足夠那隻小鮫人跑出很遠很遠,不如趁此進這傳承之中看一看,沒準還能有些其他線索。
“有禁製。”柳既明靠近傳承,目光微動,停下了腳步。他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阻力,阻攔著不讓他進入。謝瑾瑜也感覺到了,但是卻沒有他的強烈。
這種禁製的奇特之處就在於,修為越是強大,排斥力就越強,如謝瑾瑜這樣的築基修為所感覺到的阻力就幾乎微不足道了。
“強行突破的話可能會直接毀掉這裏。”柳既明抬手撫上了禁製的邊緣,沉吟道。
禁製一旦被毀,恐怕這座傳承會頃刻之間被海水淹沒,其中東西蕩然無存。這位前輩將傳承設在海下估計也是抱了這樣的心思,強取豪奪看來不是他的作風,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必要拿一些來換。
謝瑾瑜想了想,歪頭道:“既然不能強行突破,那不如順其自然?”
柳既明視線溫和的落在她的身上,知曉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你想怎麼做?”
“我嘛,當然好辦,撤了避水珠不就好了。隻是師叔,你可要好好壓製一下自己的修為,最好呢能和我差不多,也好混進去。”謝瑾瑜笑的兩眼彎彎,看起來愉悅的很,“我想這也是前輩的想法吧,不以修為壓人,當以誠心正道。”
“有理。”柳既明聽完她的話,略微點點頭似有所悟。謝瑾瑜雖然平日喜歡滿嘴胡話,油嘴滑舌,但他知道,對於修行,她的悟性一向十分好,所意會的東西總是比一般弟子要深刻的多。
頓了頓,柳既明又道:“隻是撤了避水珠,唯恐你身體不適。”
堅決不放過一絲一毫調/戲柳既明機會的謝瑾瑜幾乎是立刻轉了個身,順其自然的將胳膊環住他的頸部。她的身高在女子算高挑,但在柳既明麵前還是矮了。她不禁踮起了腳尖,直視著柳既明的雙眼,嫣然一笑道:“師叔可會渡氣麼?”
柳既明看著她向自己逼近,倒是沒有絲毫的躲避,隻是微微怔愣了一下。
謝瑾瑜歪著頭,眼睛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嘴上卻一本正經仿佛說的什麼正/法道義似的:“據說是一種很常見的功法,師叔竟然不知道麼?看見我快堅持不下去了,就趕緊給我渡氣呀。”
她的眼神若有若無的飄過柳既明的嘴唇。他的唇線很薄,時常是緊抿著的,顯得有些刻薄,此刻帶著點微嫩的粉紅,倒是平添了幾分旖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