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城銘的話講完。
會議室裏,很長的沉默。
歲連的咄咄逼人,在他這番話下,也不好再繼續。
隨後那兩位股東上去,講了一些祝福公司的話,並跟許城銘擁抱了一下。
歲連跟譚耀都坐著,也沒動。
許城銘看向座位上的歲連。
許久,他笑著說道,“那我就先走了,還有事情要辦。”
說完,他直接出了會議室的門。
許城銘走後。
歲連跟兩位股東便商議著這架空的職位誰來頂上。
兩位股東看了眼譚耀,笑道,“這不是有個更好的人選嗎?”
歲連看了眼譚耀。
說道,“既然你們沒有意見,那這空出來的職位,就讓譚耀接手了。”
“沒問題。”
兩位股東應道,後又聊了一些話題,兩位股東才走,並笑著跟譚耀握了一下手,“譚耀年輕有為,果然不愧是譚家的兒子。”
後又寒暄了一下,這才離開了會議室。
譚耀送人出去,返回會議室。
卻見歲連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
他走了過去,剛想說話。
腰部就被她猛地抱住,譚耀愣了下,手還是落下,隨即他就感到腰間一股濕意。
歲連帶著咽哽道,“其實我最怕的就是回憶。”
“一回憶我就沒辦法恨他。”
她嘴裏的“他”指的是那個今日西裝筆挺的男人許城銘。
譚耀沒有說話。
手一下下地順著她的肩膀。
並從桌子上扯了個盒子,抽了紙巾給她。
大約十分鍾後,歲連鬆開他,用紙巾壓了壓眼角。
譚耀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捧住她的臉。
歲連哭得並不是很厲害,她眼眶裏還是紅的,鼻頭也有些紅。
但不算狼狽,徒生了幾絲脆弱。
他說,“我以為你的淚水真的流光了。”
歲連愣了下。
她之前是這麼跟他說過。
譚耀手指摩擦著她的側臉,“但我沒想到,你還能為他哭。”
“……”
“其實看你哭我特別難受,為什麼我不能早生幾年呢?為什麼我不在你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你呢?隻要比他多一個小時的時間也好,至少我還多了一份機會,能讓你不哭。”
“不過呢……”他捏了捏歲連的臉,笑道,“也許,這才是最好的安排。”
人生不能重來,歲連此時哭,隻是因為那個人是陪了她十多年的男人。
他從今天開始。
退出了這個她跟他一起建立的舞台。
但譚耀的一席話。
卻暖了她。
她靠在他的懷裏,低聲道,“沒錯,這也許才是最好的安排。”
譚耀開始接替許城銘的工作。
接替的時候。
歲連才知道,許城銘已經把所有的文件,都讓秦秘書整理出來了。
而究竟,他是什麼時候想通的,誰也不知道。
秦秘書敲了敲辦公室門。
歲連抬頭,“進來。”
秦秘書手裏捧著一個盒子,視線在譚耀的臉上轉了一圈。
後紅著臉走了過來。
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給歲連。
盒子上,一張便利貼寫著:歲連,生日快樂。
秦秘書說道,“這是許總給你的,說他離開後,再給你。”
歲連看著那盒子。
沒動。
秦秘書也不好意思幫人家拆開。
放下了盒子,便出去。
譚耀靠在椅子上,雙手交握,問道,“不看看?”
歲連把那盒子往旁邊推去,說道,“不看了,沒必要。”
譚耀扶了下眼鏡。
也沒再說話。
推著文件,兩個人繼續談話。
職位交接,譚耀需要在公司加班,但因為加班多了,沒回家吃飯,家裏父母也惦記。
所以今晚歲連跟譚耀就都沒加班。
各回各家。
在停車場親吻後,各自開了自己的車,回家。
回到了名園別墅,歲連熄火後,才看向放在副駕駛上的盒子。
她看了好久。
才伸手把盒子拿了起來。
打開。
裏麵——是一對銀戒,款式很老。
十多年前的款式了,她把那銀戒拿了出來。
顏色比之前漂亮,這銀戒是她跟許城銘結婚的時候,許城銘去買的,那時銀也挺值錢的,對他們這沒錢的人說。
許城銘是下了本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它已經變色了,變得很嚴重。
許城銘卻把它給洗了,還洗得這麼漂亮。
又再次把它給送給她。
歲連把它們放回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