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已經開始長大了,那麼……媽媽為什麼會反對我回神奈川?”
“……”陽子轉頭看向窗外,黃昏中的芝加哥仿佛映上了一層金光,“你來到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一直排斥著外出,排斥著去接受這裏的生活。這是為什麼呢?”
“欸?”
“我反對的原因就在這裏。阿雪,你的世界——太小了。”陽子目光淡淡的道,“小到隻有神奈川,隻有家和學校,小到沒有自己,小到一個男生就足以占滿你的世界。”
仿佛一記重擊落在七海的心上,這還是她第一次被母親直言不諱的批評。
“我問你,想要回到神奈川的原因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別的目的嗎?”陽子繼續問道,“既然那家夥已經拒絕了你,那麼回到神奈川又有什麼意義呢?隻是見到他,待在他的身邊嗎?非要回到神奈川不可,又有什麼是你真正能做的和想做的事嗎?”
七海睜大了眼睛,無言以對。
“其實,回去神奈川並不是不可以。”陽子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如果你隻是為了待在那個男生的身邊而回去,媽媽我是不會同意的。”
“……”七海的手攥緊了拳頭。
“不要那麼早就把自己束縛住了。未來有無數種可能,在你的世界還未成形前,我希望你不要那麼快的拒絕新的選項。難得有機會走出狹小的島國,正該盡可能的去嚐試新鮮事物,去吸收不同的知識和文化,去開拓眼界。”七海陽子伸手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她慢慢站起來,“媽媽希望你的世界能夠更寬廣些。就算身為女孩子,就算沒有什麼驚人的才華,那又怎麼樣呢?每個人都有隻有她才能做到的事情——阿雪,你所能夠走的道路,並不是隻有一種選擇。”
七海仰起頭看向母親:“媽媽?”
“你爸爸已經向學校那邊說明了情況,你可以在芝加哥一直呆到春假結束……再多考慮一下吧。”笑眯眯的在女兒的額頭落下一吻,陽子抱起疊好的衣物走出了房間。
“……想要做的事情嗎?”
七海雪望向窗外,暮色沉沉,住宅區的燈火一盞盞亮起,好似夜空中的繁星。
……
“姐姐在做什麼呢?”兩個多小時的小提琴練習結束了,七海冬司略帶疲憊的走過來,“哇,這是什麼?好多照片啊!”
“我在整理這次帶過來的照片。”七海將鋪滿床鋪的相片攏起來,“這個學期姐姐參加了學校的攝影社團,所以照片就有些多……”
“這些都是姐姐拍的嗎?”冬司拿起一張湘南海的風光攝影,“好厲害啊!超級漂亮的!”
“是嗎?”
“嗯!很美啊,像李斯特的鋼琴曲。”冬司一臉認真的點頭。
“嗬……隻是傻瓜相機拍的,我還是個初學者呢。”
“拍得很美啊,姐姐將來會成為了不起的攝影師呢!”冬司靠在七海身上笑道,“咦?這個男生是誰?”
七海看過去,照片上是清田信長摟著狗狗的笑臉:“啊,這個是我第一次拍攝的照片。這個男生叫清田信長,是奇妙丸的主人。還是個國中生呢,不過籃球打得很好的樣子。”
“國中生麼?”冬司放鬆了警惕——比姐姐小的話,一般沒什麼威脅性。再說了,看照片就能感覺到,這張相片裏的狗狗都比主人顯眼。
放下一張照片,冬司又拿起了另一張男生的獨照,相片上刺蝟頭的男生笑得一臉漫不經心:“那麼這個男生又是誰?”
“啊啊,他叫仙道彰,是陵南高中的籃球隊員,去拍湘南海的時候偶然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