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由心生(2 / 3)

十三隻蝠翼燕尾孔雀緬鳳凰翅的血奴更絕非人間的雀鳥。

連這些都會存在,血鸚鵡這件事又怎會不是事實?

他既然知道血鸚鵡的秘密,還要問血鸚鵡的秘密,這豈非可笑得很?"王風卻又哪裏還笑得出來?王風不笑,血鸚鵡笑,大笑不絕。每隔七年它都降臨人間一次,每一次都帶給人間三個願望。得到那三個願望卻不一定就是幸運。七年前太平王府的總管郭繁得到了血鸚鵡的三個願望。結果郭繁夫婦雙亡,獨子郭蘭人死而複生,生而複死,終於還是死在棺村裏麵。這一次血鸚鵡的降臨人間,鐵恨王風同時見到他,鐵恨得到了它的第一個願望,那就是死亡。王風現在亦已提出了他的第一個願望——血鸚鵡帶給人間的第二個願望。災禍雖然沒有降臨到他的身上,卻惹來血鸚鵡與群魔的譏笑。這雖然不是災禍,也不是幸運。最後的一個願望將是什麼結果?笑聲又停下。血鸚鵡盯著王鳳,道:"你的第二個願望又是什麼?"王風沉吟了起來。

這已是他最後的一個希望,他豈能不小心考慮清楚?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身中要命閻王針,隻有一百天性命這仵事。

一百無現在已經過了五十多天,連兩個月他都話不到的了。

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種蒼涼的感覺。

也許血鸚鵡能夠以它神奇的魔力清除他身體之內的毒藥,延續他的生命,甚至使他永生不死。

這是最後的希望,好不好就要求永生?

王風這念頭才動,馬上又打消。

他還很年輕,也並不想死,可是,他卻不想被血鸚鵡所利用,將血鸚鵡的邪惡保留在身上,散播到人間。

郭繁的遭遇,他雖然沒有目睹,鐵恨的死亡,他卻是印象很深。

他知道,魔王最大的願望和目的,是讓人間充滿了災禍和不幸,血鸚鵡的願望帶給人間的,其實就隻是不幸與災禍。

他縱然永生,那種不幸與災禍亦必然永遠占據著他的生命,而且未必就隻是影響他一個人。

他絕不想永遠生存在災禍與不幸之中。

那應該要求什麼?

七年前太平安樂富貴王府庫藏珠寶一夜之間神秘失蹤這件事的秘密。

這件事到現在仍是一個不可解的迷。

鐵恨偵查了足足七年,常笑暗中調查這件事亦已有兩年多。

以他們的精明尚且無法偵破這仵事的秘密,其他人更就不在話下。

能夠解開這個謎的,看來就隻有魔王,隻有血鸚鵡。

這已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終於脫口而出,道:"我的第二個希望是要知道太平安樂富貴王府庫藏珠寶一夜神秘失蹤這件事整件事的真相。"他特別強調"整件事"這三個字。

就是說,但凡與這件事有關的問題,血鸚鵡都應該給他一個清楚明白的解答。

血鸚鵡當場一怔:"這件事好像與你並無關係?王風道:"的確是沒有關係。"血鸚鵡道:"你知道來幹什麼?"

王風道:"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血鸚鵡道:"哦?"

王風反問道:"這難道不能成為願望?"

血鸚鵡道:"能。"

王風道:"能就成了。"

血鸚鵡道:"我隻是覺得奇怪。"

王風道:"有什麼奇怪?"

血鸚鵡道:"人總是希望自己能夠永生不死,你本有兩個永生的希望,可是你卻不希望永生。"王風道:"因為我不想變成你的傀儡。"

血鸚鵡道:"原來你是一個聰明人。"

它又笑了起來,大笑。

聽它的口氣,向它要求永生的反倒是傻瓜蛋。

它大笑展翼,飛轉了半身,突然道:"隨我來。"這句話出口,它便衝前去,飛向前麵的宮殿。

十三隻血奴拱擁著它,不離它左右。

王風忙跟上去。

風呼嘯,霧飄飛,壁立的烈焰又開始飛揚,牆聚的寒冰又開始滾動。

血鸚鵡一飛向魔宮,肅立兩旁的十萬神魔便又消失不見。

它在前麵引路,將王風帶到魔宮的麵前。

一到了魔宮的麵前,十三隻血奴突然消失。

魔王更早已不知所蹤,整個奇濃嘉嘉普就隻剩下血鸚鵡一隻魔鳥。

它又笑,大笑道:"你由這玉階直上,到了玉階的盡頭,你將會看見一片汪洋,那之上有一艘魔舟,一看見那艘魔舟你就要跳進裏麵,它自然會將你載走。"王風道:"我不是要離開。"

血鸚鵡道:"它也並不是載你離開,隻不過將你載到一個地方。"王風道:"是什麼地方?"

血鸚鵡不答,隻是道:"在那個地方你將會看見兩個人。"王風又問道:"什麼人?"

血鸚鵡仍不答他,繼續道:"他們將會解開你心中所有的疑團。"說完這句話,血鸚鵡倏地變回一團火焰。血紅的火焰一閃即逝。

王風哪裏叫得住,怔住在那裏。

在他的麵前,正是一道白玉階。

也隻是一怔,他又舉起了腳步,抱著血奴直往玉階上走去。

玉階上風更勁,霧更淒迷。

高處不勝寒。

王風上到玉階的盡頭,便不由打了個寒噤。

在他的麵前,赫然是一片汪洋。

一望無際的汪洋。

水並不是藍色,也並不是綠色。

是紅色,紅得就像是鮮血。

那與其說是一片汪洋,毋寧說它是一片血海。

死血的血海,一望無涯,卻也沒有與天相接。

海麵上根本就沒有天空,隻有風和霧,烈焰與寒冰。

這絕不是人間的海洋。

魔海已在眼前,魔舟又在何處?"王風心念方動,一艘魔舟,就在他麵前出現。那其實隻是一個木排。這木排如何能夠渡過這一片血海?魔海?這木排又會將他帶到什麼地方?魔舟幾乎就是在王風腳下出現,一出現便往外飄開。王風哪裏還敢怠慢,抱緊了血奴,一縱身,疾往魔舟上躍落。血鸚鵡吩咐他一看見那艘魔舟就要跳下去,可是他看到那艘魔舟之時還有短暫的猜疑。即使是真正的海洋,準備跳下去的人甚至存心求死,跳下去前難免猜疑一下,何況這是一片血海!魔海!那短暫的猜疑也許就已使魔法失效,王風跳下去的那刹那,那艘魔舟竟突然消失。他竟是跳入一片血海之中!血!觸目都是血!王風驚呼方出口,整個人連同懷抱的血奴已一齊沒入血海之中!他卻沒有掉進水中的感覺,也沒有掉進血中的感覺。那刹那之間,他隻覺得自己是墜落一片虛無之中。他張目驚顧,觸目已不是血,而是一片黑暗。——我到底墜落什麼地方?"王風渾身的血液幾乎凝結。

無知也是一種恐懼。

風在耳邊呼嘯,眼前卻隻是一片黑暗。

無盡的黑暗。

卟一聲,王風突然感覺自己掉在一片濕軟而又帶硬實的東西之上,一個屁股雖沒有落開兩邊,卻感覺似乎已經摔得開花。

然後,他整個身子都倒翻在那一片東西上麵。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反手摸去,著手竟是泥土的感覺,鼻子同時亦嗅到了潮濕的泥土氣味。

他競是掉在一片土地之上,這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我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

他捏著一手的泥土,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在他的眼前,仍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沒有寒冰,沒有烈焰,也沒有霧,甚至連風都已靜止。

這裏並不是奇濃嘉嘉普。

——奇濃嘉嘉普在什麼地方?

他從上摔下,未摔下之前他是置身奇濃嘉嘉普。

奇濃嘉嘉普那麼應該是在上麵的了。

他摔在泥土之上。

下麵是土地,上麵應該是什麼?

他抬頭望去。

上麵也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卻有尺許的一片迷朦的亮光。

那一片亮光黑暗中透著藍色,還有幾點昏黃的亮光在閃爍。

是星光。

上麵是天空。

他莫非是從天上掉下來,奇濃嘉嘉普莫非原是在天上?

他不禁又怔住在當場。

就在這個時候,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歎息。

幽幽的歎息在他懷中響起。

血奴終於醒轉。

她幾乎立即從王風的懷中跳起身於,脫口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王風道:"我也不知道!"

血奴一聲輕叱道:"你——你是誰?"

王風歎了一口氣,道:"這裏雖然太黑暗,你沒有可能看到我的麵容,總該聽得出我的聲音。"血奴應聲一聲驚呼:"王風?"

王鳳笑道:"我還以為連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血奴沉默了下去,半晌才問道:"我方才是不是昏迷了過去?王風道:"昏迷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血奴道:"那我怎會來到這地方?"

王風道:"是我抱你跳下來的。"

血奴詫聲道:"你怎麼抱著我跳下這見鬼的地方?"王風道:"這並不是我的主意。"

血奴道:"那是誰的主意?"

王風道:"血鸚鵡。"

血奴的語聲立時變得奇怪起來,道:"你又見到了血鸚鵡?"王風道:"還有他的臣子。"

血奴奇怪道:"血鸚鵡的臣子?"

王風道:"也就是你房中那幅魔畫上的十三隻血奴。"血奴沉默了下去。

王風接著又道:"它們與那幅魔畫上麵所畫的竟完全一樣,有孔雀的軛,有蝙蝠的翅,有燕子的剪尾,有毒蜂的毒針——"血奴截口道:"你還看到了什麼?"王風驚歎道:"魔中之魔,諸魔之王。"

血奴追問道:"你是說你見到了魔王?"

王風道:"其實第一個我就是見到他,除了魔王之外,還有十萬妖魔。"血奴又截口問道:"你見到的魔王到底是什麼樣子?"王鳳道:"也是跟那幅魔畫上麵所畫著的完全一樣,頭戴紫金白玉冠,很年輕,又英俊——"血奴再一次打斷了王風的說話,道:"你方才到底是在什麼地方?"王風道:"奇濃嘉嘉普!"

血奴失聲道:"你說在什麼地方?奇濃嘉嘉普!"王風道:"我想不到真的有這個地方。"他的語聲突變得虛虛幻幻。"沒有頭上的青天,沒有腳下的大地,隻有風和霧,寒冰與火焰,我抱著你競就是在那當中。"他的語聲更虛幻,道:"也沒有多久,寒冰凝成了冰壁,火焰結成了火牆,十萬妖魔排列在冰壁火牆之下,魔宮之前,那時候十三隻血奴就擁著血鸚鵡飛來了。"血奴沒有作聲。

王風接又道:"來的時候隻是一團火焰,火焰血花一樣炸開,血鸚鵡才現身出來。"他的語聲突又一變,變得很恐怖,道:"它一現身就笑了,像人一樣笑,還像人一樣說話,第一句話競是呼喚我的名字。"他籲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幾乎快要給它嚇死,幸好那時我記起了它欠我兩個願望。"王風忽的像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竟還笑得出,就是血奴都有些佩服他了。

他笑笑道:"你知道我向它提出的第一個願望是什麼?"血奴沒有應他。

他自己隨即說了出來:"我竟還要它告訴我血鸚鵡的秘密。"他放聲大笑。

血奴沒有笑,什麼表示也沒有。

王風似乎也覺得一個人笑實在太沒有意思,很快就收住了笑聲,又問道:"你知道它怎樣答複我?"血奴終於開口,問道:"它對你說了些什麼?"王風的話語又變得虛幻,道:"它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用它神奇的魔力,使魔王十萬歲壽誕,群魔共聚奇濃嘉嘉普,滴血化鸚鵡那一天的情景,在我的眼前重現,用事實來答複我,來滿足我的願望。"血奴又沉默了丁"去。王風微喟道:"我雖然看到了一生從未見過的奇景,卻浪費了第一個願望。"血奴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說話,道:"它欠你兩個願望,就算浪費了一個還有一個,你的第二個願望又是什麼?"王風道:"我要它告訴我太平安樂富貴王府庫藏珠寶一夜之間神秘失蹤這件事整件事的真相。"血奴道:"它這一次又是怎樣答複你?"

王風道:"這一次它也是沒有正麵答複我,隻是叫我走上魔宮的石階,跳進石階盡頭那一片汪洋之上的一艘魔舟,它說隻要我跳下去,那艘魔舟就會將我帶到一個地方,在那個地方有兩個人可以解開我心中所有的疑團。"血奴忽問道:"你真的見到了那片汪洋,還有那什麼魔舟?"王風道:"那一片汪洋其實是一片血海,魔舟隻是一個木排。"血奴道:"你真的跳下去了?"

王風道:"所以你和我現在才會在這個地方。"血奴再次沉默了下去。

王風突又歎了一口氣,道:"這個地方也許就是地獄了……"血奴第五次打斷他的說話,道:"你哪來這許多的鬼話?王風道:"你當我說的都是鬼話?"血奴道:"不是鬼話是什麼?"

王風道:"我雖然走遍了奇濃嘉嘉普,還沒有變成妖魔鬼怪。"血奴道:"什麼奇濃嘉嘉普,什麼十萬神魔滴血化鸚鵡,隻不過是一個傳說。"王風道:"我的眼睛好像並沒有毛病。"

血奴道:"腦袋有毛病也是一樣。"

王鳳道:"我的腦袋一直都很正常。"

血奴冷笑道:"那麼你方才如果不是見鬼,就一定發瘋。""他方才並沒有見鬼,也沒有發瘋。"

另一個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來。

非常動人的聲音,女人的聲音。

縹縹緲緲,仿佛是從天上飄下。

王風血奴不由齊都抬頭。

尺許丁方的那一片天光之中即時閃起了碧色的光芒。

火光。

他們在地下石室所見到的那種火光。

那個聲音連隨又說道:"不過在下麵幾天,你們就會發瘋,也必然可以見鬼的了。"王風不由得長身而起,血奴已厲聲喝問:"誰!"那個聲音格格地笑道:"王風的聲音,你都能夠認得出來,我的聲音怎麼你反而聽不出了?""你——是你!"血奴的語聲立時變了。

語聲竟帶著強烈的恐懼。

王風那刹那好像亦認出了那個聲音,不由心間打了兩個寒噤。

碧綠的火光之中即時出現了一張臉。

很年輕的一張臉,無論怎樣看來這個人也隻得十四五的年紀,隻是一個小姑娘。

穿紅衣的小姑娘。

碧綠的火光隻是一團,雖然已染綠了她的臉,但還沒有染綠她的衣裳,還不難分辨出那是一身紅衣。

他們卻知道這位紅衣小姑娘實在已不小的了。

這位紅衣小姑娘自然就是神針韋七娘。

魔王在她的瞳孔飄出,現身在地下室的時候,她煙霧一樣消散,現在竟然在天上出現。

莫非她,已被魔王變成了一個妖魔?

王風的眼睛霍地暴張,瞪著那一團碧綠的火,瞪著火光中的那張臉龐,突然道:"你為什麼還不將那張麵具除下來?"韋七娘笑道:"我戴著這張麵具最少年輕了十年,上了年紀的女人豈非都喜歡將自己裝扮成一個小姑娘?"王風冷笑道:"你就算不將麵具除下,我也已知道你是誰。"韋七娘笑問道:"我是誰?"

王風一字字地道:"李大娘!"

那顯然是韋七娘,他竟說是李大娘。

韋七娘豈非在地下室裏烈焰中灰飛肉滅?

看來他的眼睛如果沒有毛病,腦袋隻怕真的有些毛病的了。血奴這一次反而沒有說他發瘋。

韋七娘也沒有,笑笑道:"你為什麼這樣肯定?"王風道:"聲音。"

韋七娘道:"現在我一開口你就認出了我的聲音,方才在地下室為什麼我說了那許多,你竟然認不出來?"王風沒有作聲。

韋七娘道:"是不是因為我當時壓著聲音說話,是不是因為你當時驚魂甫定,血奴又昏倒,一顆心已經亂成一堆草一樣?"王風並沒有否認。

韋七娘隨即舉手揭開了臉上那個小姑娘的麵具,麵具後麵的果然是李大娘的臉龐。

她的臉上卻也是掛著笑容。

她本是一個絕色佳人,笑起來尤其美麗,碧綠的火光照在她的麵上,雖然使她的麵色顯得詭異,那無損美麗的容顏。

在血奴王風的眼中,她卻已不是一個絕色的佳人,隻是一個狠毒的惡魔。

韋七娘的麵具落在李大娘的手中,韋七娘的人已怎樣?

血奴忍不住開口問道:"韋七娘的麵具怎會落在你手上?"李大娘笑道:"她連性命部已保不住,如何保得住那個麵具?"血奴叫了起來:"你殺死了她?"

王風亦同時叫了起來:"那全身著火焚燒,後來與常笑同墜火阱中的女人不是你,莫非就——就是韋七娘?"李大娘點頭笑笑道:"你頭腦倒也靈活,就可惜後知後覺!"王風追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大娘道:"那個地下室本來是一個很安全,很秘密的地方,由入口開始,一共有十三重凶毒的機關埋伏。所有的機關埋伏終年開啟,無論什麼人走進去都九死一生。"王風道:"你自己當然例外。"

李大娘道:"我入去時當然可以將那些機關埋伏暫時封閉,可是隨後進來的仍是一條死路。"王風道:"你進去之後,自然不會將那些機關埋伏封閉。"李大娘道:"自然不會。"

王風道:"我們三人進去的時候卻是安全得很。"李大娘:"我進去的時候,已經就無須將那些機關埋伏暫則封閉,也可以安全走過的了。"王風道:"人偶爾會發發高燒,機關偶然失靈也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李大娘道:"那些機關都是出自西域的高手匠人,就算三五十年之後亦不會失靈。"王風道:"這就奇怪了。"

李大娘道:"也沒有什麼奇怪,隻不過因為在我進去之前,已經有一個人走進去。"王風道:"韋七娘?"

李大娘道:"正是她。"

王風道:"她懂得機關?"

李大娘道:"如果她能全懂倒還好,那最低限度她也不過將那機關暫時封閉,還可以再用,她卻是一知半解,十三道機關結果倒有十一道給她弄壞了。"王風道:"火阱以及那一幅將火焰隔斷的石壁想必是未壞的兩道機關其中的一道。"李大娘道:"現在卻已不能再用了。"

王風道:"還有的一道如何?"

李大娘:"也已不能再用。"她冷笑一聲,道:"那一道機關是一蓬致命的毒煙。"王風道:"哦?"

李大娘道:"第一道至第十道的機關完全都是獨立的機關,第十一道與第十二道都是相連在一起,一連穿過了十道機關都是獨立,到了第十一道機關之時,縱然是極小心的人亦難免大意疏忽,她也並沒有例外。"王風脫口道:"那一蓬毒煙……"

韋七娘道:"她吸進體內,我進入地下石室之際,她已然倒死地上。"王風道:"後來,我們所聽到的那一聲慘叫……"李大娘說道:"你們都聽不出那是我的聲音?"王風道:"聽得出,我隻是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麼慘叫?"李大娘笑道:"不為了什麼,隻為了要你們快進入那地下石室。我知道當時你們已在門外。"王風道:"在我們進去之前,你已跟韋七娘換過了衣服,將她搬到魔王的石像麵前焚燒的了?"李大娘道:"這之前我當然還得先毀掉她的麵龐。"王風道:"她的人都已死了,你何苦一再難為她的屍體?"李大娘道:"因為我要你們認為是我在焚身自殺。"王風道:"那一聲歎息……"

李大娘截口道:"是我在歎息,一個人還能歎息,就表示他還沒有完全斷氣,即使我隻得一線生機,相信你們都不會束手旁觀,由得我活活燒死,所以我算準了一聽到歎息,你們一定會撲前搶救。"王風道:"我們一撲前,你就發動那第十三道機關?"李大娘道:"我的確是那個意思,亦已付諸行動,隻可惜就隻坑殺一個常笑。"王風不覺捏了一把冷汗,他並沒有忘記那個可怕的火阱,亦沒有忘記常笑那種恐怖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