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是來殺你爹的。”
眼前的男子本是笑的溫文爾雅,但頃刻隻見場麵便是猛然轉換。
華如蟬看著華家人個個被鉗製在了斷頭台上,而那個方才還笑的一臉溫柔的虞睿則是神色冰冷的看著自己。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何會這樣。
一直到,華家人的人頭紛紛落地之時,華如蟬才仿佛如夢初醒一般撕心裂肺的叫喊了一聲:“不!——”
“小姐!怎麼了!”
小綠本是站在華如蟬的床邊打盹兒,預備晚些時候再回去休息。可誰知道,這華如蟬睡下還沒睡到一個時辰便是滿頭大汗的彈坐了起來。
“無事。”華如蟬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也明白過來方才不過是一個夢境,“夢到了些陳年往事罷了。”
“小姐,您……”
“我真的無事。”
華如蟬見小綠滿眼擔憂,頓時微微一笑。見小綠還是放心不下,她隻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刻意不去想方才在夢境發生的事情。
“你若是不放心,就在這裏等到我睡下再走可好?”
“好。”
小綠見華如蟬不願多說,她也就沒有多問。畢竟華如蟬方才蒼白如紙的臉色,也讓她心中有了猜測。
至於華如蟬,她說完了之後便是慢慢的躺了回去。
“父親,可是您在怪我遲遲未給我華家上下報仇?”
華如蟬喃喃自語著,眼神中有著一絲悲切。方才那夢境雖是與她曾經經曆過的事情有些出入,可是那最後的一幕,卻是和當年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她至今都還記得,她的哥哥華淩澤被虞睿的人強行穿上了女裝,割去了舌頭,隻為了讓他能夠替她去死。
是的,華家本該過下來的人,一直都是華淩澤,而不是華如蟬。
想到那日華家血流成河的慘狀,華如蟬便是覺著自己的心髒是被人死死的抓在手中,痛的讓她反抗不得。
“小姐,您若是睡不著,不如握著小綠的手吧。”
小綠聽著華如蟬這遲遲不能夠平靜的呼吸聲和壓抑著的哽咽聲,心中也是疼成了一團。她慢慢的靠近華如蟬的床榻,將手伸了過去。
而就在她的手伸過去的一瞬間,小綠便是感覺到了一隻有幾分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掌。那隻手握的很是用力,就好似要將小綠的手捏進自己的手中一般。
“回去吧。”
聽著屋內的動靜,門外的男子輕歎一聲,而後便是將手中的那個玉盒藏回了袖中。他的眼神有幾分悲切,但卻被藏在了眼底。
“皇上不進去瞧瞧?”吳海見虞睿神色有幾分泛白,心中也是有幾分心疼,“此時皇貴妃恰是需要安慰的時候……”
“朕說,回去。”
虞睿冷冷的掃了吳海一眼,而後轉身凝視了那屋子片刻,最後終是離開了鳳殿。
華如蟬聽著門外越來越淺的腳步聲,眼角頓時劃過一絲淚水。門裏門外,注定是兩個世界,再無交集。
清冷的月光之下,虞睿漸行漸遠的的背影,顯得格外寂寥。
“我啊,是來殺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