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臉上布滿了皺紋的老婦人，華如蟬突然覺著當初的一些人，是真的快要徹底消失了。
“華……小姐？”劉氏本是在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而在她聽見了華如蟬的腳步聲之後便是猛然抬起了頭，而後麵露猶疑之色，“您可是……華家的二小姐？”
華如蟬聽罷這奶娘的話隻微微點頭，倒也不奇怪她為何會這樣認為。畢竟，這個奶娘是虞睿當時最為信任的人，她不信劉氏不知道她的身份。
故此，華如蟬也是沒有反駁。
不過，如此貿然的承認，華如蟬也是不願意的。
“是。”華如蟬看了劉氏半晌，而後走到了上座坐下，“劉奶娘還記得我？”
“自然是記得的。”劉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老奴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您站在華家之首，背脊挺直，任朝堂那些隻會筆杆子的文臣嘲諷詆毀，也不曾後退半步，那個時候，您的樣子就印在了老奴的腦中。”
“說起來，還得感謝奶娘您當時的求情，若非如此，皇上怕也不會留我一條命。”華如蟬說著便是帶上了濃烈的感激，，“我記著，那個時候皇帝下的命令是將華家滿門抄斬，我能夠苟且偷生這麼多年，還是因為奶娘您當時的幫忙啊！”
華如蟬感歎的樣子讓劉氏眼神一動，嘴唇也是微微張開。但片刻之後又是將嘴巴閉上，而後搖了搖頭。
“公子福大命大，那裏是老奴的功勞？”劉氏搖了搖頭，而後便是帶著幾分猶豫看向了華如蟬，“倒是皇上，在那個時候費了不少的力氣。”
聽著劉氏這話，華如蟬身子微顫，但到底是什麼都沒有說。她靜靜的看著劉氏，似乎是想要等劉氏繼續說下去。
但是讓她失望的是，這之後劉氏便是閉上了嘴，大有不再談論此事的架勢。
看著劉氏如此，華如蟬心中有些抑鬱。
若是旁人，她興許還能夠威逼利誘，恐嚇威脅一同用上。可是這是劉氏，是曾經為華家求過情的劉氏。
華如蟬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自然也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故此，她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再次開口道：“奶娘為何這樣說？眾所周知，皇上那個時候，是真的想要華家上下的命。我這條命，還是您和沐大人保下來的。”
說到沐憲，華如蟬便是再度陷入了沉默。
沐憲走的時候的樣子，和他說的話語，再度浮現在華如蟬府腦中。若不是因為沐憲的話，華如蟬是絕對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不是老奴和沐大人。”奶娘搖了搖頭，“是皇上。”
華如蟬聽著劉氏與之前差不多的話語，眉頭擰成了一團，“我知道奶娘偏心皇帝，也擔心我因為華家的事情對皇帝不利，可是奶娘，你也沒必要這樣替他說假話。”
聽著華如蟬的話，奶娘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依舊什麼都沒有說。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奶娘才是輕歎一口氣，而後定定的看著華如蟬，道：“小姐若是不信，老奴也是沒法子。”
華如蟬被劉氏的話一噎，而後便是麵色不佳的看著自己的鞋尖，久久不語。
看著這個臉上布滿了皺紋的老婦人，華如蟬突然覺著當初的一些人，是真的快要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