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黑熊洞的傳說3(1 / 1)

10月29日,星期六。一場50年一遇的10月大雪在萬聖節前光顧紐約。氣溫驟降,紐約人似乎一下子從夏季進入了冬季。不過,洪鈞住的公寓樓已經供暖,室內暖意融融。他一邊收拾行裝,一邊隔窗賞雪,別有一番情趣。他的心中也有一絲憂慮,那就是這場大雪是否會影響明日回國的航班。此外,他也為那些“占領華爾街”的示威者擔憂,因為紐約市警察局和消防局日前聯合行動,到祖科蒂公園收繳了示威者使用的小型發電機和煤氣爐。僅憑帳篷睡袋,那些年輕人如何度過這風雪交加的夜晚啊!通過電視新聞,他得知這場大雪已經給紐約市和毗鄰的新澤西州和賓夕法尼亞州造成災害。道路封堵,樹枝折斷,一些地區還停了電。新澤西州的州長已宣布進入“緊急狀態”。

然而,這場大雪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次日清晨,洪鈞拉開窗簾,隻見藍天如洗,萬裏無雲。他想,今天到中央公園,一定能看到難得一見的雪景。早飯後,他急不可待地走出公寓,頂著寒風,來到中央公園。此時,旭日東升,陽光明媚。他踏著小路上的積雪向園中走去,偶爾才能見到三三兩兩的遊人。他走到古城堡下的烏龜湖畔,眺望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大草場及其周邊色彩斑斕的樹林,不禁想到曾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中國東北的林海雪原。

洪鈞下午要去機場,便戀戀不舍地沿著園中公路向外走去。一路上,他看到許多趕來健身、嬉戲、賞景、攝影的紐約人和外地遊客,也看到不少因枝葉難堪積雪壓迫而折斷的樹杈。快到中央公園的東南入口時,他遠遠就看見那用數十個破舊輪胎做成的高大塑像。他想,積雪不會把它壓倒吧?就在他抬頭觀望時,一個聲音傳入耳鼓——“洪教授!”

這聲音不大,但是漢語。洪鈞轉回身,隻見維克多走了過來。

“洪教授,果然讓我等到你了。我估計你就會來的。”

“你好,維克多。這裏的雪景確實很美。不來看看,一定會成為遺憾!”洪鈞敷衍著,思考著脫身的說辭。

“我知道你今天就要回中國了。但是,我有一個問題,一定要問你,因為它已經糾纏了我許多年。不問,也一定會成為我的遺憾。”

“什麼問題?”

“十幾年前,你曾經到黑龍江的濱北農場去辦過一個案子吧?”

“啊對。那應該是1994年了。”洪鈞當然不會忘記,因為那是他留學回國之後辦理的第一起案件,辦案經曆艱險曲折,而背後的人生故事更令人蕩氣回腸。

“你想起來啦?我猜你也不會忘記。”

“你怎麼知道那個案子的?它與你有關嗎?”現在是洪鈞迫切地想把談話繼續下去了。

“十年前吧,一個老朋友從中國來,帶給我一張《法製日報》,因為那張報紙上有一篇關於那個錯案的文章。我告訴你,我就是在那篇文章中看到了你的名字——洪鈞,洪律師,印象老深刻啦!不過,我對那篇文章感興趣,主要還是因為我認識那個案件中的一個人,也可以說是我的一個老朋友吧。”維克多的話語中還帶著中國東北的口音。

“是誰?”洪鈞急不可待地問道。

“肖雄。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當然。”這是洪鈞不會忘記的名字,因為他和肖雄之間還有著一層非同尋常的個人關係。“你怎麼認識他的?”

“這可就說來話長嘍!”此處來往的行人很多,維克多帶著洪鈞往公園裏麵走去,站在一處僻靜的樹林旁,語速平緩地講述起來——“我就是哈爾濱人。‘文化大革命’結束後,我考上了黑龍江大學,專業是日語。畢業後,我就留在大學教書。那個時候,我很年輕,有理想,有激情,又接觸了一些外國的東西,就一心投入到民主運動之中。開始時,我們主要是在大學裏舉辦演講和集會。後來,我們還創辦了一個刊物——《鬆花江之春》,自己油印的,主要發表我們這些人寫的詩歌和雜文。由於我們寫的東西抨擊時弊,宣揚民主,所以被官方定為‘地下刊物’,或者說,非法出版物。我告訴你,雖然官方查禁了,但我們的《鬆花江之春》很受青年人的歡迎。1984年4月5日,為了緬懷周總理,我們還在防洪紀念塔下搞了一個‘鬆花江之春’詩歌朗誦會。你知道哈爾濱的防洪紀念塔吧?就在鬆花江邊,對著中央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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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