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剛回來,要不你再休息一段時間……”

“不用,我明天就上班。”

見許天翊略顯粗暴的打斷許涇遙的話,自小與許涇遙十分親近的許雅築看著他,說:“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和爸爸說話?”

許天翊看她一眼,以後索性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人。

留下一臉錯愕的許雅築,叫了聲哥,又一臉委屈的看向許涇遙。

“不要緊。”許涇遙笑,說:“你哥這是在同我鬧別扭,過段時間就好了。”

父子之間沒有所謂的隔夜仇,許天翊也並非真的討厭許涇遙,大概是因為許涇遙是他的爸爸,他可以對他任性,因此事情最終才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許涇遙對此心知肚明,一如既往的,他對許天翊也采取一種包容的態度。

“爸,都是你把他慣成這個樣子的!”

許涇遙沒有理會許雅築,說:“嘉慕,聽魏伯說你最近新拍了一部電影?講的什麼?”

“古裝輕喜劇。”

許涇遙點頭,說:“希望這次我看得懂。”眼見許嘉慕抬頭看他,他又說:“上次你拍的那個《暮色》,我看了快十分鍾,但我始終不明白它在講什麼。”

許嘉慕笑,說:“那種電影原本就很小眾。”

“嘁,是找不到電影拍了吧?竟然跑去拍那種同性戀電影!”

同性戀三個字帶著驚雷般的效果落入許嘉慕的耳中,就好像被許雅築不小心道破了自己的心事,心裏明顯的恐慌。

似乎是到這一刻,他才注意到擺在自己麵前的這些現實問題,也是從這個瞬間開始,他之前對許天翊那種過分的熱情終於變得冷卻了一些。

許涇遙並沒有看完《暮色》,也不知道電影講的是什麼,看了身邊的許雅築一眼,說:“雅築,那是藝術,不懂就不要亂說。”

許雅築冷哼一聲,但以後她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柳文龍與薛長安》的棚內部分全部拍完後,劇組開始轉戰外景。

這幾年的時間,香城影業蓬勃發展,可香城是個彈丸之地,再加上能采用的外景地有限,每個月都用四到五部武俠片開拍,因此劇組的行程開始變得十分的緊湊。

這一天許嘉慕和周子睿需要拍攝的是電影中最重要的一場打鬥戲。

戲中東廠的鷹爪發現四王爺的藏身之處,打鬥中,匿名成為書院老師的四王爺受傷,柳文龍與薛長安為了阻止東廠的鷹爪傷及書院的同學,特意將他引去書院的後山。

後山的這場打鬥帶著點舍生取義的意思,也就是傳統意義上一般都會出現在武俠片裏的決鬥。

武指並工作人員開始替許嘉慕上威亞的時候,魯棟一臉緊張的湊過來,說:“嘉慕,等一下有感覺不對的地方千萬記得叫出聲。”

吊威亞拍戲帶著一定的難度並危險,許嘉慕前世拍戲的時候曾經從四米高的地方摔下,那次他不僅摔斷了腿,還在醫院躺了近兩個月的時間,想到威亞突然出現問題,自己直直砸向地麵的場景,許嘉慕到現在還有些緊張。

魯棟最近一段時間都在醫院裏照顧那個墜馬的女明星,知道他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抽空出現在這裏,許嘉慕點頭說好。

兩人正說著話,周子睿也走了過來,替許嘉慕拉了拉身上的威亞,又說:“會不會緊?有沒有感到不舒服?”

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下.身,許嘉慕難得的尷尬,說:“不要緊。”

這是很多吊威亞的男演員都會遇到的難言之隱,周子睿因為自己已經拍過,又想到許嘉慕這是第一次,想了想,他又湊到許嘉慕的耳邊同他說了些注意事項。

“怎麼了?你這是第一次吊威亞嗎?”

聽見一把爽朗的聲音,圍在許嘉慕身邊的一幹人紛紛推開,周子睿難得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說:“吳叔!”

吳誌新是從前香城最出名的一個武打明星,他的長相代表大眾的審美觀,濃眉大眼,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

他自小習武,擅長詠春,不僅曾經拍過許多部膾炙人口的武俠片,在國際上也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如今吳誌新年近六十,也退隱娛樂圈很多年,此次似乎是為了幫周子睿,才會友情出演片中東廠太監統領這個角色。

吳誌新剛來的時候,許嘉慕曾經聽到周子睿叫他義父,想到他可能與周世邦有一定關係,許嘉慕對他的態度也就越發恭敬。

見許嘉慕點頭,吳誌新笑,說:“這裏是平地,你所吊的高度不超過三米,就算你摔下來,也不會發生任何危險的。”

“義父!”

聽見周子睿小聲叫他,吳誌新搖頭,說:“多大點事?你又是男孩子,這點苦都吃不了嗎?”

許嘉慕神色不變,說:“我不怕,是他們比較緊張。”

吳誌新微愣一下後又大笑出聲,拍了拍許嘉慕的肩膀,連說了幾句不錯。

導演喊a後,這場戲正式開拍。

片中柳文龍隻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這場戲是武功高強的薛長安踩著他的肩膀一躍而起,舉劍直刺那個太監統領的心髒,但那人的功夫比他高,舉劍擋住薛長安的攻擊後,他虛退兩步而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