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春意回歸,冰雪交融,男男女女都蠢蠢欲動。特別是夜晚,夜深人靜,人的心思就活泛了起來。

寧枝之隨意地站著,頭頂的熱水直麵而來地衝刷著他英俊的臉,霧氣彌漫,慢悠悠地充斥著整個浴室。

玻璃門被暈染得一片模糊。

他閉著眼,避免水流落到眼睛裏,過了一會兒,又擠了點香波打被淋濕的發絲上。

一片安靜的時候,人容易回憶。

寧枝之和想起了邰笛伏在他身下,喘熄著叫主人,讓他再快點的活色生香。光是這樣想想,他就起了反應。

他往身下伸去,一邊想著那人的長相,一邊潦草地發泄自己。

半刻鍾後。

寧枝之洗得乏味,關掉熱水,扯過毛巾匆匆擦著頭發。

門外傳來狗不停撲騰著刨地的動靜。

又來了。

寧枝之心下了然,他歎了口氣,拉開浴室門,泰迪犬正趴在霧氣騰騰的玻璃門上頂來頂去,哈哈地吐著氣,對著無生命的門做著交合的動作。

它見主人出來,便立刻放棄了不會給任何反應的門,狗腿地跑到寧枝之的腳邊,用下`身頂著寧枝之的小腿。

寧枝之目光沉澱下來,他緩緩蹲下`身,對上那雙懵懂的狗眼睛,溫柔地摸了摸它的頭頂,道:“難道真是粉絲說的那樣?”

你到了發倩期?

*

隔天上午。

寧枝之就帶著狗到了之前來過的那家寵物醫院。今天那老醫生好好地坐守在就診室,那位女護士倒是不在。

再來,他總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寧枝之長相打眼,那洗潔精的烏龍也算是一件茶餘飯後可以提到的笑料,老醫生對他和對他懷裏的泰迪犬,都有挺深刻的印象。

老醫生喝了口茶,慢吞吞地道:“怎麼了?又掉毛了?”

“不。”寧枝之搖搖頭,“它好像到發倩期了。”

老醫生聞言,眉毛一動,往他那邊攤開手去,道:“給我看看。”

寧枝之便把狗交給他。

老醫生戴著老花鏡,隨手往狗身體裏一摸,就摸出了名堂,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確實是到發倩期了。你等等,我這就幫它做結紮。”

寧枝之有些不高興,道:“沒別的辦法嗎?”

多少年沒人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了。老醫生覺得有趣,又覺得這年輕人很不知好歹,他吹胡子瞪眼地說:“狗到了發倩期會很難受的,為了它好,你還是讓它做這手術比較好。”

寧枝之一分鍾都沒有猶豫,他把狗從老中醫的手裏強行奪回來,說了句:“我做不到。”

那頎長的身影便揚長而去。

做了三十年獸醫的老醫生覺得莫名其妙,是狗做手術,又不是他做手術,扔掉一句“我做不到”算什麼意思?

誰讓他做什麼了?

奇葩。

*

寧枝之出了寵物醫院。泰迪還不安分,不停地在他懷裏亂動,光天化日之下,還用它小小的分.身蹭著寧枝之的手臂。

還真是畜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寧枝之有些生氣了,他指著泰迪的鼻子說:“你要再亂動,我就不要你了。“

泰迪像聽不懂人話似的,仍然不管不顧地在他懷裏撒潑。寧枝之便依照承諾,把他丟在路上。

著陸的泰迪更加放肆,他靠著寧枝之,慢悠悠地把左腿一抬,一股溫熱的水流就緩緩淌在了馬路邊緣。

寧枝之眉毛一皺,便心煩地發現,這狗把尿撒在他的褲腿上了。

他低頭去看泰迪。

而到了陸地上的泰迪,便來了一場發倩期的狂歡,跑到哪兒就算哪兒,對著什麼都容易發倩。

先是滿是灰塵的電線杆,後是找到一棵粗壯的香樟樹。

這裏人不多,但並不是沒人。泰迪這種放浪的行為,令寧枝之覺得很是無奈。不過他尚且還能忍受這些。

寧枝之忍著褲腿的濕意,疾步跟著泰迪走,無論它做什麼,他都不阻止。

黏膩的香水味伴隨著風,慢悠悠地飄到寧枝之的鼻尖處。其實這是淡香水,氣味並不濃重,屬於清新的果香味。

但寧枝之作為一個深度潔癖,比起對他來說刺鼻的香水味,更喜歡消毒水那種安全的味道。他皺了皺眉,有意避開香水的來源處。可惜他想避開,別人偏想撞上來。

一個還算熟悉的女聲輕飄飄地散在空氣中。

“好巧!”

寧枝之的視線仍集中在高於地平麵十公分的高度,他隻聞其聲未見其人,僅瞥到一角在微風中飄逸的白裙,和一節纖細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