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來,挪動著胖胖的身軀到窗邊,托著下巴逗他:“上哪兒瘋去了?我發現你最近總是夜不歸宿啊,有什麼情況?不交代就別想進門。”

何田笑著露出兩個酒窩,把手裏拎著的塑料袋舉到窗前:“我去吃飯了,有好多水果,我帶回來給你吃的,有你最喜歡的小台芒和車厘子。”

張德全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得全沒了,他趕緊跑出去給何田開門,把他拉進來,很親熱地拍了下他的頭:“不愧是我的小甜甜,吃飽了沒有?我跟你說,我今天去收繳電飯鍋,他們給了我好多吃的賄賂我。”

何田很敷衍地跟他開了幾句玩笑,擺脫了老大爺的纏纏綿綿,他著急回去拆葉加文給的禮物。

宿舍裏老大在看球賽,老二在跟女朋友打電話,辛躍很意外地已經睡了。

他打開充電燈,拆開包裝紙,禮物是一塊很普通的Swatch腕表,確實不貴重,何田不明白為什麼送他這個。

他拿出手機來,葉加文已經給他發了信息——

以後再去酒吧之類的地方,不要再戴你那塊歐米茄了,戴這個去,最好再在臉上抹點灰,這樣被迷-奸的風險將會大大降低。

何田無奈地笑了,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好好的話怎麼他一說就變味了?

他回複:謝謝關心。那表我在家裏隨便拿著戴的,不知道原來還有危險。我以後再也不會去酒吧了。

葉加文秒回:可以去。我帶你就可以去。

何田搖搖頭把手機放一邊,說是做朋友,但他和葉加文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相似性也沒有交集,他不是會主動交朋友的人,一向循規蹈矩按部就班,鬧鍾響了起床,老師來了上課,上了大學當學生幹部參加社團活動,好像也隻是因為這樣做有意義有價值感,不算是浪費時間,他去社工中心實習,一方麵他確實對弱勢群體社會問題有單純的好奇,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專業的需要。社會工作不是他選的專業,但既然學了,他也不討厭,就要認真去對待。

葉加文呢?

拋開光鮮的外表和出眾的職業素養不談,他第一次約人見麵就能跟人家上床,去gay吧跟進自家門一樣,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從一個男-妓手裏給他要了封道歉信……

就算不是濫-交的人渣,也絕對是風月場上泡慣了的公子哥。

何田自知他沒有資格去質疑人家的人品,但也能清楚地認識到兩個人的價值觀和生活方式相差太多了。

他害怕和自己不同的人,他覺得自己沒有能力去應付。

適可而止就好了,還是做個好孩子安全一點點。

更何況,他們做的成普通朋友嗎?那一晚模糊的記憶偶爾會突襲何田的意識,在他做夢或者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躡手躡腳突然出現,耳邊的低沉喘熄,肌膚上的火熱觸♪感,落在身體上的溫柔親吻……每一次都讓他麵紅耳赤,熱血沸騰。

還有槲寄生下那個不明所以的吻,“今天你是我男朋友。”葉加文那雙帶勾似的眼睛看著他,輕聲細語地跟他說……

何田的喉結上下一滑,他緊張兮兮地想,還是離他遠一點吧,他害怕,可又說不清自己在怕什麼。

何田下定決心,他把葉加文的微信拉到了“點頭之交”的分組,把朋友圈雙向屏蔽了,這才呼了一口氣,準備洗洗睡了。

……

葉加文回到位於市中心的公寓,進門先給貓主子們喂食、鏟屎,三隻小主圍著他腳邊喵喵叫,另外一隻小主站在櫃子上睥睨眾生,他挨個把這四位抱在懷裏揉了個夠本兒,才換衣服洗手捧寶貝一樣捧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