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3 / 3)

兩年來,程澤漸漸褪去稚嫩,已長成了一個挺拔俊秀的翩翩少年。當年柔弱的美人,現在站起來都比我高大半個頭了,一雙鳳眼挑著,極具魅力。

程野瞄了那疊地契一眼,跳下欄杆道:“你幾時在長安邊界買了這麼多地?”

我解釋道:“神都已繁榮到鼎峰,沒有上升的空間了,過幾年經濟政治中心遲早要轉回長安。別看現在長安土地比不上神都貴,到時候大批官員富賈湧入,第一件事就是要買地建房。”

程澤罵了聲:“官商勾結!”便轉身氣衝衝走了,藕荷深處,唯留儒衫背影。

我甩了甩手裏的地契,眯著眼狡黠哼哼道:“程野,你對房市怎麼看?”

“!!!”

程野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側過臉眼神躲閃地看著我,耳根處竟然莫名其妙地紅了。好半響才訥訥道:“房事……成婚後,順其自然便好。你問這個做什麼?”

程野的回答簡直牛頭不對馬嘴。我納悶片刻,繼而恍然,悶笑著一拳捶上程野寬闊的胸膛,哭笑不得道:“老流-氓!”

“???”程野尷尬。

神龍四年,十月初九。

張易之擅煉丹藥,張昌宗體貼細密,武則天病重的這些日子隻留著張氏兄弟貼身服侍。也不知那對兄弟做了什麼,女皇帝病情好轉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擢升張氏男寵。

張易之封恒國公,張昌宗封鄴國公。兩人權傾一時,朝堂一片嘩然。

太平公主府。

“陛下連你也不見了?”太平公主吹了吹一盅養顏的藥膳,漫不經心地問上官婉兒。

上官婉兒今日換了身丁香色的大袖齊胸襦裙,抹胸下酥-胸雪白,腰間掛著玉環和銀香囊,發髻上珠寶甚少,卻更顯芙蓉麵的素淨。她笑著煮了一壺茶,素指輕撚濾去濁氣,方沏了一杯呈給太平,笑道:“阿月又不是不知陛下性子,陛下要強,一生病便誰也不願見。今日陛下`身子越發不如從前,若非緊要急事,連我也鮮能麵見聖顏了,唯有張氏兄弟日夜陪伴。”

太平冷笑一聲,陰寒道:“朝中對那姓張的不滿,遲早得斬了這兩人!”

上官婉兒沏茶的手一頓,神色隻是有了一瞬的變化,隨即展顏如初,溫聲道:“當初你要獻張六郎進宮,我是勸過的。若早聽我一言,如今也不會生出這些事端。”

“就算沒有張六郎,也會有李六郎、趙六郎!那時薛懷義剛死,我原本是想送個人過去安安陛下的心,卻是送了個禍胎!”太平放下藥膳,櫻唇緊閉片刻,方別過臉去不自然道:“婉兒,公是公私是私,莫要站錯隊。”

“我省得。不過阿月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急功近利了,聽我一言,張氏兄弟的事咱們不能明著插手。”上官婉兒將新沏的大紅袍用薄胎瓷杯裝了,遞給我,眉眼彎彎溫聲笑道:“珂兒,你說呢?”

我忙抻著脖子將嘴裏的糯米糕咽下,這才伸手恭敬地接過這一朝女相親手為我泡的茶水,砸吧著嘴道:“珂兒以為婉姑姑說得對。所謂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張氏男寵如今囂張跋扈、風光出盡,自然有人恨之入骨。張易之想要得權,李黨何嚐不想清君側?”

“你們說的都在理,可本宮不甘心。”太平閉上眼,蛾眉間凝聚著一股淡淡的憂愁,歎道:“深宮裏那位久病纏身的老人,是從小將本宮捧在手心裏疼的母親。張氏幹政,太子蠢蠢欲動,本宮不能束手旁觀!”

我抿了口茶,嘻嘻笑道:“母親,婉姑姑的意思是說咱……您不能明著插手,又沒說您不能插手。”

我本想說“又沒說咱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