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2 / 3)

上官婉兒又看向太平,歎道:“你剛懷崇訓那會兒,還說要跟我結為親家呢,可惜……”

太平道:“你又不是不知我那幾個兒子,哪配得上靜兒!”

上官婉兒玩笑道:“如今你的長子、次子都已成家,實在不行,就將靜兒許給三子崇敏罷。”

“崇敏太小,玩心重,生性倨傲。按照靜兒那火爆好強的性子,兩人還不打起來?哪能安心過日子!”

“也是,也是!”婉兒咯咯直笑,一邊執著尖嘴剪子修剪花枝,一邊朝太平眨眼道:“珂兒也快十九了,你像她這般大時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我看啊,趕緊給珂兒物色個郎君,說不定還能趕著和靜兒一同辦喜事,來個雙喜臨門。”

我狂汗,一步一扶牆地挪出了公主府。

今日是武狀元打馬遊街的日子,遊街的時辰還未到,大街小巷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到處是人擠人。等我艱難地鑽到與上官靜約好的茶肆時,已如脫水之魚,連胸`前的兩座小丘陵都被生生擠成了盆地。

“薛珂,這邊!”

上官靜趴在二樓的竹製欄杆上,大咧咧地朝我揮揮手,她依舊穿著一身靛青色的武袍,戴著小官帽,估計是剛巡城換班,來不及換下衣袍就趕了過來。

我抖落小靴子上沾染的碎雪,呼出一口白氣,蹬蹬蹬跑上二樓。古色古香的茶肆裏茶香沉浮彌漫,一推開雅間的竹門,煮茶的暖香撲麵而來,沁人心扉。

許未央白衣墨發,紙扇輕搖,正托著下巴望著竹竿支起的窗外,一盞豔紅的燈籠正迎風飄蕩,在風雪中舞出一段嫣紅的弧度,迷離而又落寞。

“許公子也在這?”我訝然,看了看許未央,又看了看上官靜,心裏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許未央看到我,忙起身朝我拱了拱手,彎眸笑道:“薛大人,別來無恙。”

我支吾著應了,上官靜拉著我入座。許未央看出了我的尷尬,便溫溫一笑,“你們姐妹先聊,今日武狀元遊街,我去湊個熱鬧,有事再來尋我,如何?”

許未央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朝我道:“今年武狀元姓程,是個故人,薛大人不去瞧瞧?”

我嘿嘿一笑,擺擺手。許未央不再說什麼,掩上竹門,便徑直離去。我從半開的窗扉朝下看去,隻見許未央素白的身影混入嘈雜的人流中,轉瞬不見。

我盯著上官靜,神色古怪道:“你告訴許未央了?”

“什麼?”

“李隆基向你提親之事,你告訴許未央了?”

上官靜恍然,灌了口茶,被燙得直吐舌頭,含糊不清道:“說了。我比較尷尬啊,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上官靜,你究竟是無知還是心狠?”我扶額,腦海中閃過許未央落寞的神情,歎道:“我真為許未央感到心寒。”

上官靜也有些緊張了,戳了戳我的胳膊,“你怎、怎了?說話這般古怪。”

“你真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我一口悶氣鬱在心頭,無奈道:“許未央喜歡你。”

繪著粉牡丹的杯蓋吧嗒一聲掉在案桌上,發出清脆的一聲悲鳴。上官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嘴巴張成O型,震驚良久,才慌亂地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從未跟我說過!”☆思☆兔☆網☆

我嗤笑:“你能保證,每天將‘我稀罕你’掛在嘴上的人,就是真心愛你的人?上官靜,真愛不是靠嘴巴說出來的。你要劫獄,許未央就讓李隆基裝瘋賣傻逃過死劫;你放心不下李隆基,許未央就冒死帶人半路截囚,將李隆基送上北關;你要幫李隆基借錢,許未央便出謀劃策讓你來坑我;你脾氣衝動捅了幺蛾子,許未央就跟在你屁股後收拾爛攤子……他怨過什麼沒?許未央對你的一片深情,連我這個旁觀者看了都覺得感動,覺得心酸,你卻渾然不知,竟還樂嗬嗬地告訴他‘你心愛的女人被你的兄弟捷足先登了’,這跟親手捅他一刀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