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1 / 1)

住掩麵而泣,韋後渾身脫力地跌坐在黃簾後的椅子上,半響不曾言語。武三

我沉下臉。薛崇訓雖然對外是個人渣,但對我卻是一等一的好,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第一個想到我,心情不好時也任由我拿他當出氣筒,但看在這一情麵上,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我甚至已經盤算好了:哪怕武崇謙真的是薛崇訓所殺,隻要武三思抓不到薛崇訓,他便拿我們沒辦法。等一兩月後風頭過了,我再求劉清河網開一麵,偷偷送薛崇訓出逃,到一個偏遠僻靜的地方安生地過一輩子算了。

想到此,我沒由來渾身發冷:我什麼時候,也變成這種公私不分、包藏禍端的人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變成我曾經所厭惡的那種壞女人了?

公與私,情與法,對與錯,是與非……誰又能徹底分清?誰能來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剛回到外司省,便又驚聞噩耗:第一證人江巧巧死了。

武崇謙的死驚動了京兆伊,京兆伊先我們一步找到江巧巧的住處,誰知一推開門,便見江巧巧披頭散發地吊在房梁上,以三尺白綾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聽說當時案幾上還擺著江巧巧的一封遺書,內容約莫是江巧巧覺得薛、武之爭是因她而起,對薛崇訓失手殺死了武崇謙心懷愧疚,唯有以死謝罪雲雲……此時驚動了京兆尹,經初步鑒定,遺書字跡與江巧巧符合,應該是自殺。

江巧巧的死,一封遺書,所有矛頭直指薛崇訓,似乎他殺了武崇謙亦是鐵板釘釘的事實,但我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江巧巧死的太突然了。她一死,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醉香樓的老板身上,看還能不能挖掘出其他有用的信息。雖然不奢求翻案,但至少得弄清武崇謙是否真的死於薛崇訓之手。

我分別命人聯係上官婉兒和劉清河,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醉香樓老板,調查清楚當日的情況。而我自己則滿麵寒霜地趕到江巧巧死亡的現場,女人的第一直覺使我有些懷疑:江巧巧也許是死於他殺。

劉清河明白我現在尷尬的處境,怕京兆伊為難我,便執意親自陪我來驗屍。

江巧巧的屍身用白布裹了,擺在大廳正中央。我強忍著惡心挑開白布一看,隻見江巧巧麵色青白,穿著裏衣,臉上未著脂粉,雙目圓瞪布滿血絲,舌頭微微吐出,脖子上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我雙手發顫地重新蓋上白布,閉上眼深呼吸。劉清河看了看我的麵色,忍不住擔憂道:“薛大人,安好否?”

我輕輕搖了搖頭,又抬頭看了眼梁上打了結的白綾,白綾正下方有一條被踢倒的圓凳,好像是江巧巧踩著凳子上吊後無意識蹬倒的一樣。

然而我卻覺得怎麼看都不對勁,我蹲下`身瞧了瞧圓凳上,隻見凳子鋥亮幹淨,也沒有留下腳印踩過的痕跡。我又強忍住惡心掀開裹著江巧巧雙腳的白布,隻見江巧巧並沒有穿鞋,赤著的腳板下沾染了地板的髒灰。

我朝一旁冷眼旁觀的京差道:“能否將死者的遺書給薛某瞧瞧?”

京差下意識地瞟了眼大腹便便的京兆伊,京兆伊沒反應,這些小差們便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劉清河沉下臉,低喝道:“要你們拿便拿,還見不得人不成!”

京差們被唬了一跳,這才戰戰兢兢將一張薄紙呈上來。我展開一看,隻見字體娟秀,倒像是女人的風格,隻是字跡十分潦草,橫豎都沒有對整齊,還隱約可以看到淚漬浸染,上麵寫著:

因賤婦之過,使得薛大郎撞死武三郎,嗚呼!人命歸天,賤婦惶惶難眠,愧疚難當,唯有以死謝罪,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