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隻是區區一個侯?就因為徐達是瑤後的兄長,所以新帝可以對他的過往既往不咎?還是徐達本身的才華真有那麼驚才絕絕,配得上一個國公的位置?
她不知道!
或許真是自己貪心了,但她就是看不慣以前跟她差不多的人在京都的貴婦圈裏混得如魚得水,自己卻始終被排斥在外,被那些自詡家世不俗的女人背後嘲笑,說她不過走了好運的低俗農婦。
“阿卓,你來了。”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回過神來,女人看了一眼坐在瑤後下首的韓國公夫人,屈膝行禮。
“不必多禮!來人,賜座!”
“謝皇後娘娘!”
“你我從小交情,何須講這些繁雜禮節!”
“禮不可廢!”
看阿卓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徐佩瑤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自夫君登基,她被封後,曾經朋友般親密交流的人麵對她時都多了幾分拘謹,再不複當初坦然自在。
“阿卓,今日怎麼想著來我的鳳儀宮了。前些日子聽說你家的皮小子與人比賽驚了馬,身體可有大礙?”
“勞皇後娘娘關心,他皮糙肉厚的,讓他多躺幾天長長記性,免得給我惹更大的禍!”提到自己的兒子,阿卓又氣又怒。這次驚馬隻是摔傷了腿,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如果需要太醫,盡管跟我說。”
剛坐了半邊繡墩的阿卓連忙站起來,正準備謝恩,鳳儀宮外,一個穿著粉色半裙宮裝的小姑娘就蹬蹬蹬的跑了進來。她的身後一大群伺候的宮女緊張的直叫喚:“長公主殿下,慢點,小心腳下!”
“母後,母後,快跟我走!”
“明珠,這是扯著母後去邪哪兒?看你跑得滿頭的汗,快擦擦!”拿出手絹細細為女兒擦了擦額頭,徐佩瑤端坐在椅子上,卻是沒有動。
“母後,跟人家來嘛,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還知道跟母後玩神秘了。”手指輕輕點了點對自己撒嬌的小女兒額頭,徐佩瑤無奈的站起來,被小姑娘扯著直往外走。
“阿卓,羅衣,你們無事就先回吧,本宮跟明珠去看看。”
不等兩人回答,小姑娘已經急急的拉著母後出了宮。
“母後,快點,快點,就在前麵了。”
“小東西,能夠收買你如此積極,你父皇又給了你什麼好處?”
小姑娘望著笑語嫣然的母後,有些呆了:“母後,你怎麼知道是父皇?”
“除了你父皇還有誰?你大哥現在正跟太傅上課,你弟弟還在本宮的偏殿裏咿咿呀呀瞪著奶娘呢。”
“母後英明神武!”小姑娘眼晴一轉,笑得有些狗腿。
“討好你母後也沒有用,從實招來,你們兩父女背對我在搞什麼鬼?”
“哪有,父皇說要給母後一個驚喜呢。”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一片較偏遠的桃林。此時已是人間三月芳菲盡,去時移栽宮中的桃林慢慢抽芽,枝頭怒放。放眼望去,成片成片的花海幾乎眯了眼,也因此襯托得站在其中一身玄色帝王服飾的男人格外醒目。
她站在桃林外,看著男人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俊美成熟的臉帶著溫柔的微笑……
男人在宮裝少婦前站定,伸出手,靜靜的看著她。
不知何時,漫天的花海下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拉著自家母後過來的小姑娘已經掩嘴偷笑的跑開了。
“你……”
“把手給我!”
仰起頭看了男人一會兒,女人慢慢伸出手,放在了男人那寬厚的大手上,任由他牽著自己前行。
“執子之手,與之偕老,佩瑤妹妹,你信我否?”
女人輕笑一聲:“姑且信你一回!”
“佩瑤妹妹,等元亨能夠獨當一麵,明珠小公主嫁得如意郎君,我們便卸下`身上的重擔離開皇宮。這些年,我忙著政務,忙著天下,一直沒有好好陪你。今後,你去哪裏,我便跟著你去哪裏可好?”
回握男人的手,女人笑得有些皎潔。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敢騙我,決不輕饒!”
男人站定,抬手摘下枝頭一簇開得正豔的桃花,輕輕別在妻子的發間,擁她入懷。
“我說的!天子一言,絕無兒戲!”
“好吧,作為你今天讓我如此高興的獎勵,我也告訴你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嗯?”
“我們又要挑選奶娘了。”
“……”男人怔了好一會兒,這才醒悟過來妻子的意思。作為一個子嗣並不多的皇帝,男人自然是驚喜的。
他一把抱起措不及防的妻子,在漫天的花海中爽朗大笑:“哈哈哈,我陳友諒又要當爹了。佩瑤妹妹,以後我們多努力努力,爭取把輔佐元亨治理天下的左膀右臂都生出來。”
徐佩瑤忍不住打了興奮中的男人一拳,自己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