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2 / 2)

雲古師傅說過的話在腦海中翻蕩。

思考良久後他告訴母親,可以走了,別為我讓自己緩慢的死去。但是母親說什麼都不願離開,母親說,最低限度讓我們了解彼此後再分別。

最終的折中方法是他跟著母親遊蕩修行,一旦到達極為危險的地方母親禁止他接觸,他就乖乖呆著一動不動。危險係數低的地方他則和母親一起闖過。

這就是他的母親,他所深愛的老媽(從稱呼上可以看出此時的羅鄭已經和羅達彼此接近了解)。

而對於父親,他的印象全部來自白狼片段的記憶。不知道為什麼,他潛意識裏怨恨這個男人,憎恨這個男人,也許是嫉妒吧,或者別的什麼。

他想接觸這個男人,他告訴自己這麼想是因為自己決定要殺死他。從很小很小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沒有父親的時候就潛藏這種殺意,所以他幾乎確信自己的確是想殺死他。

媽媽明明下意識的不讓自己接近,他卻不由自主開始探索這個和他在生理上有血緣關係的人。

真是的,明明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接近危險,這個男人本身就代表著危險。

“滴答,滴答……”

結果呢,自己再一次落入和多年前一模一樣的陷阱,她又該難過了吧!

“滴答,滴答,滴答……”

熟悉的,血流滴落的聲音。他想他一定是快死了。

可是他沒有感覺到痛苦飄行,而是感覺到周圍有沉重的不屬於自己的呼吸聲。羅鄭終於清醒過來,他試圖伸展四肢,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溫暖的懷抱中。

“別亂動,死小鬼。”有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怪罪。

現在還笑得出來?羅鄭憤怒,但是他沒有再亂動,而是四下打量仔細觀察周圍的處境。他隱約看到黑暗中牆壁處的咒文字符,對牆壁施展了下念力想發現在這裏念力無法使用。很明顯他和那個男人一起掉落到陷阱裏,沒有辦法用念的兩人本該摔個半死不活。可是現在男人的手有些辛苦的掛在岩壁夾縫中,另一隻手勾著自己。

“醒來就自己爬!”

自己的臉一下貼在牆壁上,被土石蹭破。羅鄭氣得咬牙切齒,卻仍然在男人鬆手的瞬間緊緊扒住岩壁。沒有他占用手,男人卻仍然沒有四肢拔上岩壁。羅鄭仔細一看,原來剛才掛著他的手臂肩膀竟然被割除深深一道口子深可見骨,正汩汩流血。原來剛才的滴答聲不是自己的血,而是他的血。

羅鄭愣了,這個人怎麼可能受傷呢?連他都沒有受傷。突然他又醒悟,就是因為自己沒受傷這人才受傷,為了保護自己被陷阱弄傷的吧!雖然他沒有看到陷阱低下,估計是銳利的尖刺之類。

這人竟然用帶傷的胳膊拽著自己一直往上爬?如果將自己放下好背在背上之類的比拽著要省力容易,既然沒有這麼做說明他們還未到達底部的時候俠客就已經拽住他,然後中途出現暗器無法躲閃致使他受傷。不能確定下麵有沒有其他暗器所以沒有再往下,而是繼續拽著他往上徒手爬。正因為如此才沒有辦法調整成容易攜帶他的姿勢,而是用這樣自損的姿勢攜帶他。

羅鄭覺得更加不可思議,他從白狼那裏了解的俠客應該用他來擋暗器,應該丟下他自己輕鬆脫險。羅鄭突然想起,之前俠客說媽媽隻能為自己哭的理論,又想笑又生氣。羅鄭從懷裏摸出一把數十個小刀往岩壁上蹬蹬蹬一甩,然後站上去拽住俠客。

有他的幫助,俠客終於能夠將受傷的手臂搭上岩石。羅鄭站在岩壁的匕首上簡略給俠客包紮一下,終於俠客可以繼續放心攀爬。

“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殺我嗎?”俠客問。

羅鄭翻個白眼。其實,最根本的本源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要殺這個男人的理由已經清晰到不能再清晰,所以他也就懶得思考本來為啥恨這男人。

“你知道嗎,我出生的時候媽媽人在馬薩拉叢林,念力全失還遭到魔獸攻擊,據說要不是白狼和後來趕到的金我不是凍死就是喂了野獸。”

俠客心神一震。失去念力,對於他們這樣的念能力者來說是非常嚴重的打擊,容易製造成精神上的空隙和軟弱。尤其現在無法使用念力的情況下他對此深有體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身處危機四伏的地方生下孩子,能保住命都是可慶。

她恨他吧,雖然沒有說,或許她自己都沒察覺到,但是她那時那刻一定是恨他,情願他不知道這個孩子,情願這孩子的父親不存在。所以才隱瞞這麼多年。連恨他都不知道,笑過之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潛意識裏卻逐漸和他劃開關係。

羅鄭緩緩說,“其實我也知道這怪不了別人,孕婦還四處亂跑肯定要承受這種風險。但是,我總是想,看起來誰都信賴的媽媽其實根本不相信任何人。為什麼在那種時候跑到叢林?一定是在害怕自己最脆弱的時候被襲擊,所以選擇到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