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這會兒也有些心情沉重,難得地沒有揶揄他幾句,隻是點了點頭,而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忽然道,“你知不知道傅宗書和皇帝為什麼都要殺你?”
戚少商似乎是仍然有些震驚,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著柳沉疏,卻也還是不忘搖了搖頭以示自己的茫然。
柳沉疏現在已再沒有心☆
奔波疲勞了許久的眾人終於得到了休整和喘熄的機會——柳沉疏再一次替劉獨峰仔仔細細地處理了傷勢、又開了方子叮囑將軍府的下人去抓藥煎藥,正打算回房時卻恰在院子裏的一棵樹下看到了戚少商。
原本連日的逃亡讓他的臉上滿是風霜之色、一身衣服也已狼狽破舊,如今大約是洗了個澡換過了衣服——一身白衣的男人眉目英俊、瀟灑傲岸,眉宇間卻偏偏滿是滄桑與悵然之色。
柳沉疏歎了口氣,略一沉吟,轉頭找了個小廝吩咐了幾句,片刻後便拎著小廝送來的一壇酒和兩個酒碗往戚少商的方向走去。
“你怎麼過來了?”戚少商有一瞬間的意外,隨即笑著搖了搖頭,“放心,我沒事,不用安慰我。”
“放心,我沒打算安慰你——有那工夫,我還不如多跟崖餘說幾句話多親近親近。”柳沉疏毫不猶豫道,看著他的神色間很有幾分“你真自作多情”的意味——戚少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了兩聲。
柳沉疏沒理他,隻挑了挑眉、伸手將酒壇遞了過去:“喝一杯?”
戚少商點頭,接過酒壇拍開封泥,抬手就倒了滿滿兩碗,端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
柳沉疏接過另一隻碗,靠著樹幹不緊不慢地喝著——直到將一整碗酒全數喝完,這才一邊倒第二碗一邊道:
“息大娘一行已經退入了青天寨,卷哥和唐二娘也已過去了。”
戚少商微微愣了愣,點點頭沒有說話,倒是柳沉疏像是忽然來了興致,輕聲問:
“等此事了了,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戚少商搖頭苦笑,“我想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卻不能再連累更多的人為我送命。等此事了了——或許去找紅淚?但她必不可肯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再拖累她,或許隨便走到哪裏是哪裏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仇總有報的時候,我這人最沒有耐心,不過有時候卻也不得不硬是耐著性子,”柳沉疏微微眯起了眼睛,一雙鳳眼顯得越發幽深,“至於你說息大娘……我沒有見過她,不過,若是崖餘也似你這般風流,我也絕不可能忍受——”
柳沉疏說著,忽然微微頓了一下,笑了起來:“哦,倒也未必,除非——我也有許多男人、一樣風流。不過我對其他男人都不感興趣,所以要麼他就隻有我一個,要麼就恩斷義絕,簡單得很。”
“你——”戚少商似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睜大了眼睛一臉驚愕地看向柳沉疏。柳沉疏喝了口酒,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
“他若能有許多女人,我便也能有許多男人——公平得很不是麼?怎麼,隻許男人風流、紅顏無數,卻不許女子如此——這是什麼道理?”
“但那些都不過是逢場作戲,”戚少商的聲音有些幹澀,“我愛的人隻有紅淚……”
他話音未完,柳沉疏已是拉長音調“哦”了一聲截住了他的話頭,揚眉道:“那若是大娘也同其他男人逢場作戲、其實隻愛你一人,你……以為如何?”
戚少商一噎,一時間竟是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柳沉疏忽然笑了起來:“我這人說話一向不怎麼好聽,不過再不好聽也沒有辦法,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