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的程學啟發覺，他的煉獄生活並未結束。他被安排在了圍困安慶的湘軍最外圍負責狙擊外地援軍。他的身後是湘軍的火炮，每天的軍糧也是由大營定時定量供應。顯然，曾國藩對他並不信任。而安慶城內，葉雲萊一氣之下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子，把人頭懸掛在城上。程學啟悲痛欲絕。給上司曾國荃寫信請戰，卻沒有任何回音。幾個月下來，程學啟被這種不信任的日子折磨得想自殺。
8月1日，終於等來機會。程學啟的北門穴地攻城之計被采納。湘軍用預告埋設的地雷炸開安慶北門，程學啟第一個衝進城中。他左衝右突，手中的長刀不停揮舞，昔日的太平軍兄弟應聲倒地。鮮血飛濺中，雙眼赤紅的程學啟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冤死的妻兒報仇，還是在與過去的太平軍生涯做個了斷。戰鬥結束了，葉雲萊以下16000名守軍全部陣亡。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一個死去的靈魂――程學啟。
上海
安慶之戰有功，程學啟打消了曾家兄弟的疑心，被封為遊擊（從三品），賜帶花翎。此後，心已經死了的程學啟再立戰功，升至參將（正三品），也有了自己下轄1300餘人的開字營。但是在湘軍大營裏，他始終是個外來戶。
那年冬天，太平軍再攻上海，當地官紳聯合到安慶請求曾國藩派兵東援滬上。曾國藩想讓九弟曾國荃前往。不料曾老九盯著天京要立不世之功，堅決不去上海。曾國藩隻好讓學生李鴻章前往。小李當時正在籌建淮軍，樂得去上海練練手。曾國藩怕李鴻章的部隊戰鬥力不夠，讓他在湘軍中抽調人馬。於是，不受湘軍重視的程學啟成了新組建的淮軍中的骨幹。
滬上戰場，程學啟的開字營凶猛彪悍，連戰連捷。他也被升為副將，並加“勃勇巴圖魯”封號（巴圖魯在滿語中意思是勇士）。他也真夠得上巴圖魯的稱號，打仗不要命，在青浦被炮彈擊傷胸部，裹傷再戰，大敗太平軍蘇州主將譚紹光。
蘇州
10月，蘇州城被淮軍團團圍住。太平軍的頭目郜永寬暗中與程學啟達成協議：殺譚紹光獻城投降，附帶三個不殺降、留編製、保奏官職的條件。麵對和兩年前自己投誠一樣的真人秀，程學啟並不感到驚喜，反而有些鄙夷，甚至麻木。當著英國常勝軍統領戈登的麵，程學啟和郜永寬折箭為誓。蘇州城指可待，程學啟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
四天後，郜永寬等人果然殺譚紹光獻蘇州投降。八名降將到城外軍營拜見李鴻章。老李設宴款待。酒喝到一半，李鴻章借故閃了。一聲炮響，程學啟帶人闖進大帳，郜永寬等八人都沒反應過來就成了刀下之鬼。他們手下發現情況有變，起來反抗，又被程學啟殺了幾百。接著，程學啟以補償部隊欠餉為由，縱兵劫掠蘇州城。對於殺降，李鴻章是同意的，但劫掠卻出乎他意料：“君亦降人也，奈何遽至於此！”翻譯過來就是，你在安慶也是臨陣投誠過來的，怎麼到了蘇州把事做得這樣絕！李少荃哪裏知道，兩年來，程學啟無時無刻不在接受內心的煎熬。良知的拷問、良心的追悔，以及現實中無處駐足的真我，合成了一個索要救贖的判官，催逼得他不瘋魔不成活，最終用這種近乎變態的方式對剛剛投降的蘇州進行施虐。
投降的程學啟發覺，他的煉獄生活並未結束。他被安排在了圍困安慶的湘軍最外圍負責狙擊外地援軍。他的身後是湘軍的火炮，每天的軍糧也是由大營定時定量供應。顯然，曾國藩對他並不信任。而安慶城內，葉雲萊一氣之下殺了他的妻子和兒子，把人頭懸掛在城上。程學啟悲痛欲絕。給上司曾國荃寫信請戰，卻沒有任何回音。幾個月下來，程學啟被這種不信任的日子折磨得想自殺。
8月1日，終於等來機會。程學啟的北門穴地攻城之計被采納。湘軍用預告埋設的地雷炸開安慶北門，程學啟第一個衝進城中。他左衝右突，手中的長刀不停揮舞，昔日的太平軍兄弟應聲倒地。鮮血飛濺中，雙眼赤紅的程學啟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替冤死的妻兒報仇，還是在與過去的太平軍生涯做個了斷。戰鬥結束了，葉雲萊以下16000名守軍全部陣亡。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一個死去的靈魂――程學啟。
上海
安慶之戰有功，程學啟打消了曾家兄弟的疑心，被封為遊擊（從三品），賜帶花翎。此後，心已經死了的程學啟再立戰功，升至參將（正三品），也有了自己下轄1300餘人的開字營。但是在湘軍大營裏，他始終是個外來戶。
那年冬天，太平軍再攻上海，當地官紳聯合到安慶請求曾國藩派兵東援滬上。曾國藩想讓九弟曾國荃前往。不料曾老九盯著天京要立不世之功，堅決不去上海。曾國藩隻好讓學生李鴻章前往。小李當時正在籌建淮軍，樂得去上海練練手。曾國藩怕李鴻章的部隊戰鬥力不夠，讓他在湘軍中抽調人馬。於是，不受湘軍重視的程學啟成了新組建的淮軍中的骨幹。
滬上戰場，程學啟的開字營凶猛彪悍，連戰連捷。他也被升為副將，並加“勃勇巴圖魯”封號（巴圖魯在滿語中意思是勇士）。他也真夠得上巴圖魯的稱號，打仗不要命，在青浦被炮彈擊傷胸部，裹傷再戰，大敗太平軍蘇州主將譚紹光。
蘇州
10月，蘇州城被淮軍團團圍住。太平軍的頭目郜永寬暗中與程學啟達成協議：殺譚紹光獻城投降，附帶三個不殺降、留編製、保奏官職的條件。麵對和兩年前自己投誠一樣的真人秀，程學啟並不感到驚喜，反而有些鄙夷，甚至麻木。當著英國常勝軍統領戈登的麵，程學啟和郜永寬折箭為誓。蘇州城指可待，程學啟的臉上掠過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