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錯了,他哪怕隻有一個市長老爸維護他,也足以讓我兵敗如山倒。
我找到飯店的包廂,當著他們的麵狠狠地揭開了劉昊偽裝的外表,老張鐵青著臉讓郭楠將我帶回去,在座的人沒有一個肯相信我。
大晚上的,我在老張的辦公室不停地做著下蹲,老張站在我麵前嚴厲地訓斥我。
“可我又有什麼錯?”我不甘心地停止了下蹲地動作,對老張說道。
老張厲聲道:“誰讓你停下的!”
我委屈,隻能抱著腦袋繼續下蹲。
“你以為你特正義是吧?你以為你無所不能是吧?方語筱,你長沒長腦子?先不說你有沒有證據,就算你有證據,你在那麼多人的麵前指出劉昊的不是,你讓他爸的麵子往哪兒放?他爸是市長,捏死你跟捏死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我不停地做下蹲,不停地反駁:“市長就了不起嗎?市長就能護短嗎?什麼道理!”
“為什麼不能?”老張反問,“劉昊是他的兒子,他不護他難道護你?方語筱,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有你哥哥一半的冷靜和睿智!”老張恨鐵不成鋼地搬出我哥哥,我一聽到哥哥,動作便緩緩地停了下去,眼睛裏迅速地氤氳起了濃濃的水霧。
老張許是發覺戳到了我的痛處,看了我半天,語氣緩和了下來,說:“要不是我讓郭楠拉你走,你未來就別想混得好了。”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
一直站在旁邊的郭楠走過來,在我身邊站下,小心翼翼地安慰:“沒事兒啊筱筱,沒事兒。”
老張轉過身去,從桌上拿了個文件過來,遞到我麵前,說:“這個是你進入精英訓練營的資格申請,被……被駁回了。”
“嘩啦——”心上某個地方轟然崩塌,我咬著下嘴唇,眼淚迅速地劃過臉龐。
郭楠接過文件,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驚訝地問:“老大,這、這是咋回事?”
“還能咋回事?衝動惹的禍唄。”老張帶著餘慍說,“沒這檔子事,這個申請就不會被駁回。”
辦公室裏陷入沉默,老張又歎了口氣,說:“筱筱,上麵讓你先回家待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也別太在意,什麼時候可以回學校了,我通知你。還有劉昊,本來可以馬上去警察局工作的,現在也被查看在家,表現得好才能進去工作。”
我緊緊抿著嘴,兩隻手攢成了拳頭。半晌後,我奪過郭楠手裏被駁回的申請,轉身衝出了辦公室,郭楠在身後喊著我的名字,追了上來。
跑到操場上,我氣憤地將申請文件扔到空中,衝著空曠的操場大聲罵道:“劉昊你這個不要臉的混蛋!我方語筱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去吃屎吧你——王!八!蛋!”
郭楠幫我一一撿起散落的文件,走到我麵前,特義氣地說:“對,就是個王八蛋,筱筱,從此以後他也是我郭楠的敵人。”
“就知道嘴上說,有什麼用啊!關鍵的時候還不是膽小如鼠!”我搶過文件,對郭楠恨恨道,郭楠垂著頭,表情有些不自在。
我盯著他多變的表情,心中因不公平對待的原因而越發覺得委屈,我眼眶紅紅的,轉而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樣說你。”
“沒事兒,我刀槍不入。”郭楠看著我傻兮兮地笑著。
我抿了抿嘴,道:“這件事兒我算記住了,以後也得長個心,這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劉昊!總有一天我要狠狠地挫敗他!”
郭楠撓了撓腦袋,說:“筱筱,我會支持你的,我覺得你一定行,一定能像你哥哥那麼優秀。隻有你變強了,那些不公平的事情才能在你的手裏慢慢變得公平,所以,人要強大才能做好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筱筱,你說對不對?”
我望著郭楠的雙眼,心中的情緒慢慢消散,我壞笑地說:“傻大個還會說勵誌的話,不錯嘛。”
郭楠忽然被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哪有哪有!”
我笑了笑,深吸一口氣,仰望著夜空星辰。
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呢,我不知道還會有多少意外,但我一定會吃一塹長一智,每次遇到意外都能處理得比上一次好。
我會慢慢追上哥哥的腳步,甚至比他更優秀。我也一定會找到他,無論是在黎明還是深夜,無論在這個世界的哪一處角落。
隻要不放棄,我總會找到。
【5】
第二天,我離開了學校。用老張的話來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回去,但是他答應我會幫我說好話,盡量讓我早點回去。
回到家後,我將緣由如實告知給爸爸,餐桌上,爸爸想了一會兒,給我夾了一筷子的肉,說:“筱筱,你沒有做錯。”
得到家人的肯定,我將那些委屈全部拋諸腦後。老爸說,這次回來就當休息了,沒什麼大不了。
不過,在家裏百無聊賴的我為了避免自己潮濕發黴,在待了三天後終於拖著懶惰的身體走出了家門。
此時已褪去了夏日的炎熱,即便正午日光當頭,也不覺得灼熱。
入秋了。
不知不覺地來到跆拳道館,裏麵的工作人員見著我都跟我打著招呼。此時台上有兩人正在對練,兩個人的水平均已達到了紅黑帶。
我默默地站在旁邊觀摩,直到二人打成平手,取下頭盔互相擁抱了下。
背對著我的那個人轉個身,從台上跳了下來,看清他模樣後,我倒吸一口氣,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路遙?
怎麼會是他?
路遙瞧見我,走了過來,問:“你怎麼在這裏?”
“你怎麼在這裏?”我反問,指著路遙一身的行頭,這個人居然會跆拳道?他不是經不住打嗎?
“哦,一直忘了告訴你,這個跆拳道館是我大姑父開的。”路遙說得雲淡風輕,仿佛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
我低著頭,皺眉冥思,難道這家夥以前不會打架都是在演戲,故意做給我看的嗎?
“喂……”頭頂一個聲音響起,我猛地抬頭,差一點兒就撞上路遙湊進來的臉。他狐疑地看我幾眼,忽然神秘地笑起來,“我說,你來這裏是因為又想見我了嗎?”
“你還能要點臉不?”我抬起頭,雙手環胸道,“本姑娘從小就在這裏混,我看你最近出現的次數多,是你想見貌美如花的我吧?”
路遙笑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他點點頭,說:“對呀對呀。”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算了,他臉皮厚,我怎麼說得過他。想了想,我轉身離開,路遙跟在我身後問:“哎,你不練了嗎?”
“不練了。”我說。
“那你等等我,我去衝個涼換個衣裳,一會兒陪你出去走走。”
“不……”我扭頭,剛想拒絕,卻看見路遙已經衝進了沐浴室。
我吐了口氣,無語道:“這家夥。”
而後,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抄著手去跆拳道館外的等候椅上坐著等他。跆拳道處於一個路口,左通大道商場,右通小巷居民區,形成了一副左側繁華熱鬧右側薄涼如水的景象。
我站起來,往商場那邊走去,此時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身形修長性感的女人從我身邊走過,她不動聲色地在擦過我身邊時輕聲道了一句:“有人在跟蹤你哦。”
說罷,她便徑直進了商場,我一愣,隨即往反光的玻璃大門望去。那裏麵折射出了我身後停車場的位置,在一輛MINI的車後,我看到了一個人未藏住的腳。
泛舊的皮鞋,帶著星星泥點的褲腿。
我警惕起來,立即進了商場。我所進的門是一號門,進去後我很快地往2號門走了出來,發現外麵已經沒了那群人的影子,看樣子他們已經進了商場了。
我一邊往跆拳道館走去,一邊給路遙打電話,路遙接通電話說:“我馬上就出來了。”
“路遙,有人在跟蹤我。”
“你現在在哪兒?”路遙的聲音立即緊張起來,說,“你快到跆拳道館來。”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眼前便被兩堵人牆籠罩住,我一愣,站住腳步,抬起頭便看見了兩個身形健碩的人。我往後扭頭,當時尾隨我進入商場的兩個人也走了出來。
他們四個手裏都拿著家夥,硬碰硬的話我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完了……”我對著手機慢慢地吐出這兩個字,還沒聽到路遙的聲音手機便被搶了過去。我望向跆拳道館的方向,對他們道,“你們是劉昊找來的人嗎?”
除了劉昊,我想不起來我得罪過誰。
可是對方根本就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用鐵棍子扼住我的喉嚨,反擒我的雙手要將我往停車場帶去。我不敢硬性反抗,隻偷偷瞥了眼商場外的攝像頭,這麼大的商場,攝像頭一定都開著,所以,監控室裏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看見。
“喂,大哥們,你們告訴我嘛,反正我被你們押著也跑不掉對不對?”我故意跟他們套話拖延時間,可是劉昊請的人也太負責了吧?全程冷著臉一句話都不說。
快要抵達他們的車子時,我忽然聽見了路遙在身後叫我的名字。
其中兩人見狀,揮著鐵棍擋住了路遙,我扭頭,看著路遙備戰的姿勢,怕他受傷,便道:“路遙,別亂來,我沒事!”
路遙緊皺眉頭,衝那二人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對方沒有答話,抓住我的那兩個人其中有一人扶了扶耳朵,要將我往車裏送。我掙紮著,猛然看見這幾個人耳朵裏都有藍牙耳機,那麼,此時此刻這個主謀一定就在這附近監視著這一切吧?
路遙一心想要救我,跟那兩個人打了起來,抓住我的二人按住我的腦袋,將我往車裏麵塞。不知為何,我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我也是被兩個人劫持著狠狠地往車裏塞去,心裏的憤怒莫名其妙被燃燒起來,我用盡力氣往後撞開,這時,車子身後忽然有另一輛車撞向後備廂,後備廂高高翹起,車殼瞬間塌陷。
緊接著,那輛撞車的紅色馬自達又開向我們,抓我的二人瞬間亂了步伐,不知該往哪兒閃躲。紅色馬自達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對準了四個壯漢開去,靈活地繞過我與路遙,追著他們撞。
路遙趕緊過來護著我,跟我一樣詫異地看著那輛馬自達。
四個人許是受了驚嚇,以為遇上了個瘋子,保命一樣地逃開了。紅色馬自達停在路中間,駕駛座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慢慢地靠在座椅上,看著他們逃跑的方向。
忽然,馬自達又啟動引擎,車上的人扭頭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縱使清冷陌生,縱使時隔多年未見,我仍能認出車裏那張熟悉的臉。
闊別八年,記憶仍舊清晰。
我的心像是被人抓了起來,身體不由地往前邁去,嘴裏不安地念著。
“是……哥哥嗎……”
【1】
在中山鎮待了三天,我開始喜歡這裏了。
喜歡這裏的生活方式,愜意舒心;喜歡布滿青苔的橋身,在小鎮兩岸看著小舟流水似光陰流逝;喜歡鄰裏街坊,趁夜未央,搖著蒲扇坐在門檻前聊著家常。
一切令人愉悅的都是小小的,卻又是直達心底的。
在這三天裏,我不僅喜歡上這裏的生活,還幫助了許多人。例如替隔壁的劉大嬸修了漏雨的房屋、幫街邊賣農菜的老人家趕走了貪小便宜的買主、路過拔火罐的小店子,滅了意外燃起的小火、送先天性肢體殘疾的小朋友回家,諸如此類。
路遙的奶奶在院子裏給植卉澆水,笑著說:“筱筱你沒來之前,小鎮上的一些芝麻小事總會弄得雞飛狗跳,現在你來啦,大家有什麼事兒都來找你,喜歡你、信任你,你以後呀,一定要多來奶奶這裏小住一陣子。”
“我會的,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算我不在這裏,我也會盡量趕過來。”我在一旁握著笤帚掃院子,如是說。
我是認真的,如果小鎮上需要我,我會義不容辭地趕過來。
奶奶笑道:“遙遙跟我說,你是個要幹大事的人。所以呀,你有這個心就好咯。”
我將院子全部打掃完畢,扭身坐到庭院的小凳子上,問:“奶奶,其實這次我最要感謝的就是路遙了,以前我不知道他原來是這麼熱心腸的一個人。”
“遙遙這孩子說有女娃娃要來這裏,嚇我一跳,這孩子從小就不招女娃娃喜歡。也難怪,打小就調皮,喜歡捉弄女娃娃,所以沒有女生喜歡他,那時我還擔心他長大了找不到女朋友呢。”奶奶一邊說,一邊回憶往事,我想到初初與路遙見麵時的情景,他可的確不容易被女生喜歡啊。
“當看到他把你帶回來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感歎,這小子終於長出息了。”奶奶澆完植卉,轉身對著我慈祥地笑著,我也被奶奶逗笑,捂著嘴樂了起來。
這時,話題中的主人公忽然風風火火地從院子外麵跑進來,邊跑邊喊:“筱筱!”
我正不知何意,就見路遙抓起我的手,道:“快,快跟我來!”
縱使不知何意,路遙這般著急,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於是,我緊跟著路遙,兩分鍾後到達了目的地。
那兒圍著許多的小鎮村民,我走近時才感受到了奇怪的感覺。
有很濃烈的煤氣味,應該是誰家的煤氣外泄了。
“那是誰的家,有人嗎?”我問路遙,路遙探頭道,“路奇叔叔家,房門緊閉,不知道裏麵是否有人,路奇叔叔的電話也打不通。”
這氣味刺鼻難受得緊,如果不及時關掉閥門,隻怕會因意外產生爆炸。我扭頭對路遙道:“你把衣服脫下來。”路遙知我用意,立馬脫下衣服,我將衣服在旁邊自來水龍頭下浸濕,對他說道,“路遙,你去門口等我。”然後,我拔高聲音道,“大家先不要使用手機,避免發生爆炸,我上去看看什麼情況。”
“哎呀姑娘,危險得緊,咱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吧。”有鄰居見我有意入宅,如此道。
“不行,不知道警察什麼時候來,也不知道屋子裏到底還有沒有人。”我望了望窗台上微微打開的窗戶,說,“我必須上去看看。”
說著,我用沾著水的衣服捂住嘴鼻綁在腦袋上,沿著排水管和空調外機就往出事的三樓上爬去。
“方語筱!”路遙忽然喊住我,我扭頭望著他,見他眸子裏裹了一層擔憂,便道,“路遙,你在門口等我,我會很快出來。”
路遙頓了一下,跑去門口候著。
我迅速地爬上窗台,裏頭視線受到阻礙,可我仍依稀地瞧見了一個大約十一二歲的孩子躺在客廳裏。我皺眉,打開窗戶跳下客廳,先將濕衣服取下來蓋在孩子的嘴鼻之上,隨即捂住自己的嘴鼻鑽到了廚房。我費力地找到煤氣閥門,將它擰緊,然後跑去客廳開門。
門是被反鎖的,想必是這個孩子自己鎖了又打開煤氣忘記了關,才會釀此危害。
門一開,路遙見我這般模樣,吃驚道:“方語筱,你……”
“有個孩子。”我無心計較這些,轉身去客廳將孩子拖了出來,路遙見狀,忙過來幫忙。樓下的村民們也漸漸趕了上來,見我們手裏抬著個孩子,紛紛過來幫忙。
我將這孩子交給他們,自己準備下樓時,卻覺得頭腦一陣暈眩。一雙手及時攙住了我,路遙道:“吸了煤氣的滋味如何?”
聽不出什麼語氣,但我知道他擔心我。
“滋味不錯,就是有些頭暈,快帶我下去。”我的確有些暈眩,但為了不讓路遙擔心,裝作輕鬆的樣子開玩笑。路遙忽然伸手摟住我的肩膀,緊緊地扣在他的懷裏,帶著我一步一步往樓梯下走去。
他還裸著上身,皮膚上滾燙的溫度透過我薄薄的襯衫,烙在我的身體上,烙得發燙。
“帶你去衛生院看看吧。”身邊的人忽然開口,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耳鳴聲漸起。
“不用,我隻是輕微中毒,回去睡一會兒就好了。”我微微擺了擺手,輕輕揉著自己的胸口。
旋即,路遙將我撈上他的後背,二話不說將我往家裏背去。我感覺十分疲累,便沒有介意那麼多,任由路遙背著我回去了。
以前哥哥跟我說過,煤氣輕微中毒者,喝點綠豆湯,在通風的地方好好休息,就會沒事的。
所以,我也會沒事的。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家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我隻感覺自己的身子沉重,意識像潛入了無盡的深淵,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有人在房間裏煮著什麼東西,香味兒讓人很舒坦。
“喂……”我無力地躺在床上。
一個人影籠罩過來,低著頭看我,似鬆了一大口氣道:“醒了?還以為你會死。”
“路遙。”我沒有力氣與他爭辯,掙紮著爬起來,他用枕頭給我靠著,轉身給我盛來一碗綠豆湯,一勺一勺地要給我喂,說,“背你回來,你迷糊且認真地說,煤氣輕微中毒要喝綠豆湯好好休息,於是,奶奶就給你煮了綠豆湯,我在這裏照顧你。”
我喝著綠豆湯,問:“我說出來了呀?這些明明是我腦海裏想的。”
“你說出來了。”路遙撇嘴道。
“那我還說了什麼?”我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忙問。
路遙耐心地喂完了綠豆湯,將碗放在一邊,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你說你想你哥哥了。”
哥哥嗎?我眸光輕垂,臉上是平淡的淺笑,我想他,日夜都想。
想他為了救我跌下山崖,搜救隊找了三天三夜找不到活人,更找不到屍體。想著,過了這麼久,以後甚至更久,未來的時間裏,我到底能不能再見到他呢?
【2】
我跟路遙對坐著,兩個人都在沉默。
不知何時,我眸中的濕潤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我抬起頭,問路遙:“你說我會找到哥哥的吧?”
可與此同時,路遙也忽然對我道:“筱筱你會找到他的。”
我微微一怔,說不出話來。
“我是認真的,方語筱,你努力了這麼多年,一定會找到他的。”路遙望著我,眸光堅毅。
我挪開目光,避開這個話題,笑笑:“帶我出去走走吧,睡壞身體了。”我捶著疼痛發酸的肩膀,道。
“哦對了,恐怕還不能出去,今天煤氣中毒那小孩兒的爸爸媽媽還在外麵等著,說是要當麵跟你道謝。”路遙看我馬上要起來,扶著我說。
我穿好拖鞋,下床伸了個懶腰,說:“那去吧。”
於是,路遙帶著我出去。正在和爺爺奶奶聊天的兩位家長見到我,立即過來圍著我不停地道謝,就差下跪磕頭了。他們還買了些禮品和酒糖送給我,說我是他們家小孩兒的救命恩人,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這樣的場景我有些承受不來,旋即用眼神向路遙求助。路遙帶著對方家長坐好,解釋我已經接受了道謝,但是身體不適還需要時間多多休息,對方家長立馬表示諒解。
路遙轉身過來帶我出去散心,小鎮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像這樣不算知名的古風小鎮,遊客也不如聲名遠揚的景區多,所以各種氛圍都來得恰到好處。
走在我旁邊的路遙將兩手揣在牛仔褲後麵的褲兜裏,望著滿天星辰,說:“明天我去找鎮長,讓所有被你幫助過的村民給你簽份名單,然後印上中山鎮的印章,你這次回去就一定能將功補過的。”
“因為我這個小小學生,還要勞煩鎮長,這樣好嗎?”我總覺得心裏怪怪的。
“你放心啦,鎮長跟我爺爺關係很好,而且這次你救了鎮上的人,隻是給你開個證明,不是什麼大忙,所以不用介懷。”路遙安慰我。
我笑笑,一切聽路遙的,於是我不再說話。
第二天我醒來用早餐的時候,路遙真的給了我一張證明,上麵有村民們的感謝信,還有我幫助過的人的簽名,不僅印了中山鎮的印章,還有鎮長的親筆批注。
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捧著這張證明,激動地半天合不攏嘴。
“爺爺,路遙,真是謝謝你們了。”我不知該說什麼好,唯有“謝謝”才能表達我心中的感激。
奶奶在旁邊給我夾了一筷子菜,說:“謝謝咱們就多吃點兒!”然後,老奶奶爽朗地笑了起來。
那天早上吃完飯後,我跟路遙就回市區去了。坐在回市裏的汽車上,我竟然有些戀戀不舍,我抱著藏有證明單的包包,無意地說:“路遙,以後有機會還回來吧?”
“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回來。”路遙靠著窗戶,微笑道。
我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想到終於又有機會進精英訓練營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
所以,當我把這張單子拍在老張的辦公桌上時,渾身上下都帶著一股我最牛的神氣。老張看著我的證明單,摸索著隻有胡楂的下巴,頻頻點頭,道:“不錯啊筱筱,這麼快的時間就拿到了功勞,真厲害!”
“那是,那麼現在我可以進精英訓練營了嗎?”我充滿期待地問。
老張將證明單收起來,終於肯將腦袋從電腦屏幕那裏抬起來,對我笑道:“我晚上去聚餐就把這張證明單交給上頭,你放心,你立了這麼大的功,上頭肯定允許你進入訓練營。”
“謝謝老張!”我撲過去,抓起老張的手如小雞啄米似的吻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後歡快地衝出屋子,給了在外麵偷聽的郭楠一個巨大的擁抱!
郭楠拍拍我的後背,由衷地說:“恭喜你啊筱筱!”
“恭喜筱筱。”小謝也在一邊摸著腦袋,笑嘻嘻地說。
我挑挑眉,道:“走,晚上請你們吃火鍋!”說著,我一個大旋轉,正要張揚地離開老張的辦公室樓,忽然從迎麵走來了劉昊學長,他像是剛訓練完,外衫敞開,裏頭的白T恤還沾著些許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