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3)

可怕的記憶,失憶了也許更好。我現在突然找回了這個記憶,它讓我恐懼而絕望。

我在入口處望了望黑暗的大樓深處,我沒有了進去的勇氣。

這時,一個男人晃著手電光向我走來。是薛師傅,他還在這裏做守夜人。他對我出現在這裏感到奇怪,並且,他和我說話時聲音明顯有點發顫。他告訴我,他的那個叫謝貴的表弟已不在這裏守夜了,他得了驚恐症,回鄉下去了,現在白班夜班都由他一個人值守。

你還想來這裏守夜嗎?他問我這話時眼光閃閃爍爍,像一頭動物。

我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我回到了方檣的房子。進屋後各處察看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樣。

上床後很快睡去。這屋裏仿佛有讓人睡眠的氣味,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倒頭便能睡去,睡得和周圍的黑暗一樣無聲無息。

早晨醒來,想起昨夜的事,竟有點真假難辨。是一個夢嗎?不太可能。

我走出臥室,看看牆上的那個裸背女人,她是否夜裏出去早晨又回到這畫上來呢?荒唐的想法,我搓了搓額頭。

下樓時手機響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好久沒和你聯係了,現在做什麼呢?

你是誰?

我姓薛,你沒忘記吧,在爛尾樓做守夜人的。

我心裏一驚,昨天晚上還見過麵,怎麼說好久沒聯係了呢?

他在電話裏說的還是那件事,夜班沒人了,問我願不願意去。

我說昨晚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已經有新的工作了。

什麼昨晚?薛的聲音很惶惑。

第二部分 第七章 夜長夢多(3)

我無法解釋,慌張中便關了手機。昨晚的事即使是一個夢,但是,薛要說的話我怎麼會提前知道呢?

早晨的大街上陽光明亮,我站在一棵樹下給檣打電話。我要問問他,是否還將房門鑰匙給了另外的女人。

檣的手機響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聽。他的聲音非常朦朧。一聽便知道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

早晨9點了,還睡懶覺我打趣道,海南島的風也該將你吹醒了。

他唔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聽我講完昨夜的事,他連聲說不可能。除了我,他沒給任何人房門鑰匙。

但是,那個女人怎麼會從他屋裏走出來呢?

他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會不會,這出租屋裏死過一個女人?他說他以前聽人講過,如果租到死過人的房子,有時就會看見亡靈回家的。他說他回來後一定找房東問問。

其實,我並不相信方檣的推測。因為一切肯定與那幅畫有關。我知道隻有我自己洞察了其中的隱密。

我看見的一切無法讓任何人懂得,我感到孤獨。

在一家幽靜的茶樓裏,我和趙總麵對麵坐著喝茶。

我對自己的角色已有點厭煩。然而,當接到趙總的邀請時,我還是在電話上爽快地答應了。沒有辦法,我必須和他保持密切聯係。否則,我的工作便有失職的可能。

我要到了他的另一個手機號。他說,他備有兩個手機是避免一些人的打擾,這是商業中人人都知道的苦處。他說現在給我的這個手機號碼隻有極親近的人才知道。言下之意,他是將我列到他最信任的人之中了。

以後,不會有找不到他的時候了。我的心裏踏實了一些。我還想知道他現在的住處,但一時沒想好怎樣開口。詢問這個問題得非常自然合理才行,如果引起他的懷疑我就前功盡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