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1 / 3)

,他說錢丟了就算了,你可千萬別這樣,不然你家裏會找我要人的。

菊妹的話讓我恍然大悟。我遞給她一張紙巾擦眼淚,接著好奇地問,你怎麼認識畫家的?

菊妹說,她從醫院出來後,再也無臉回雪糕店去工作,便去了一家家政公司,她的工作是上門為居民打掃衛生。不久,便到了畫家家裏幹活。畫家與公司訂的是每周打掃一次衛生的合同,她到這裏的機會便多了起來。畫家很喜歡她,可是她至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她看見畫家所畫的女人都非常漂亮。有一次做僾時她提出了這個疑問,畫家突然很粗魯地說,我隻喜歡和你這樣的女人幹。

菊妹講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道,珺姐,他是真的喜歡我嗎?他經常提起你的名字,我以前以為他也喜歡你呢。

我說,他也許喜歡和我談話,僅此而已。還有他所畫的女人,他崇拜她們,但和喜歡你不一樣。、

我敢於作出這個判斷,是菊妹的講述讓我想起了從書本上看到的一些知識,聯想到畫家和何姨在年輕時的沒有結果的戀情,我完全明白了畫家是一種怎樣的人。在他貌似強壯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一顆無比自卑和膽怯的內心。隻有童年時代的某種特殊經曆才能產生這種畸形,隻是我現在不便了解他的過去了。

菊妹無法理解我的話,迷惑地問,崇拜和喜歡不一樣嗎?

我想說,崇拜是對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向往。但這種話仍費解,我改口說道,崇拜的東西像神一樣,不能真正接近。

哦,菊妹似懂非懂地說,就像畫室裏那幅光著背的女人的畫一樣,是麼?畫家說這女人會從畫上走下來。我開始不信,後來在半夜果然聽見畫室裏有聲音,桌上的筆筒有次也滾到地上去了,真像是有人走動一樣。

幽靈的陰影再次籠罩著我。我問你在這屋裏真正看見過人影沒有?

菊妹說,從沒看見過。

我將小曾在門外聽到的對話對她講了,不過我沒出賣小曾,而說是我有次來找畫家在門外聽到的。

菊妹毫不猶豫地說,那是我和畫家在說話。我想回家,因為在城裏待了兩年了,我覺得很悶,雖說能掙點錢,但總是被別人呼來喚去的,還不如回到鄉下自由。可畫家不讓我回去。我有個姐姐是瘋子,有一次她突然拿起一把菜刀要殺我,嚇得我跑到屋後的山坡上去了。

我相信了菊妹的話。看來,不少神秘都是由於隔著一道牆,或者一道門而產生的。菊妹也很釋然,她說今天見到我消除了誤會,今後上樓下樓也不用擔心我的監視了。

正在這時,畫室的門仿佛被人從裏麵無聲地打開了,正在客廳裏的我和菊妹都驚了一下。

誰在裏麵?

菊妹說沒人,可能是風吹開了門吧。

我和菊妹走進畫室。地板上有幾個濕濕的腳印引起了我的注意。菊妹說這是她踩下的,剛才我敲門時,她正在擦地板。

不遠處的地上果然有一個裝著水的塑料桶,地板上還有一團抹布。菊妹說她得做事了。

菊妹跪在地板上用抹布認真地擦起來。那姿態很像是一幅年代久遠的女仆的畫像。

我想起了馮教授上課時所講的一句話——征服和被征服都是人的一種本能。

我抬頭望著牆上那幅裸背女人的畫像,這屋裏除了她,已經別無秘密。我相信我和她心靈相通,不然我不會無數次在夢中看見她。我期待著她能告訴我小妮的去向。我下樓回家,何姨又外出尋找小妮去了,房子裏顯得異常空蕩。也許是昨夜沒睡好的原因,我覺得頭昏腦脹,便在書房裏我的小床上躺下,很快就迷糊起來。朦朧中我看見大學開學了,不少新生在排著隊報到,小妮也在其中,我走過去招呼她,可她卻將頭扭向一邊,好像還在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