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滾到床下去了。我忍住疼痛,慢慢挪動到小妮身邊。我喘著氣說,用背向著我,我用嘴咬開你手上的繩子。
希望就是這樣到來的,我用牙咬著小妮手腕上的繩子,將它一點一點地撕開。
正在這時,響起開門的聲音,燈也亮了,趙開淼走了進來。他反手關上門後,衝過來一把將我推開,對著我的鼻尖吼道,想跑,沒那麼容易。
他的再次出現讓我心裏發抖,我想他已經做好那種可怕的準備了。我說,我們的事與我妹妹無關,你必須放她走,不然我變成鬼也饒不了你的。
他猙獰地一笑說,你知道你會變成鬼嗎?可惜呀,看你的樣子,還是個學生吧?什麼晶晶小姐,銀行白領,你說,你幹這事調查公司給了你多少錢?
我說,這不關你的事。
他仰頭對著屋頂叫道,錢啊!為了錢這世界都瘋了!我他媽也是為了錢才從政府部門出來辦公司的,到現在兩手空空,這錢他媽的是什麼魔鬼呀!
趙開淼的聲嘶力竭反而讓我冷靜下來。我說,你何必毀了自己呢?你如果不想坐牢甚至被槍斃的話,錢沒有了還可以再掙嘛。
我說出這話,以為可以打動他,沒想到他衝口吼道,再掙個屁!我用了十年掙的錢被爛尾樓一口就吞了,你以為掙錢那麼容易麼?死了好,死了就什麼也不想了……
趙開淼在吼叫中聲音越來越弱,眼中的凶光也失去了銳利感,這表明他瘋狂的血液正在開始冷卻下來,我突然感到我的結局也許並不是那樣糟。
我的判斷很快得到了證實,他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表情由猙獰變成了茫然……
這時,我聽見有聲音從外麵的井台上傳來,是有人用木桶打水的聲音。已是半夜,誰會在井裏打水呢?
趙開淼也聽見了那聲音,他的臉朝向門的方向,有點兒發呆。
很快,井台上的聲音消失了。我正納悶,一聲女人的哭號頓時讓我的毛發也立了起來。那哭號聲並不高,但又尖細又悠長,像有鋼針紮著你的心一樣。
我想起了曾經出現在井台邊的白衣女人。
趙開淼走過去開了門,也許是外麵太黑吧,他將手搭在額頭遮住屋裏的燈光往外麵看。
讓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在開門瞬間消失了。趙開淼走出門,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往井台方向去了。
突然,傳來一聲男人的驚叫,是趙開淼的聲音,這種從肺部發出的驚叫表明外麵發生了非常恐怖的事。
我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一個女人的身影已經衝進屋來。天哪,這是一個滿臉漆黑的女人,披著頭發,兩個眼眶空空如也,沒有嘴唇,血紅的舌頭從裸露的牙床中吊出來。
我和小妮都發出尖叫。
突然,這女鬼變成了一個女孩,她是小冷,紫園住宿部裏唯一的女服務員,以前我來這裏時她幫我開過院門。她將從臉上摘下來的麵具扔在地上,蹲下`身來就替我解捆住手的繩子。
我不知說什麼好,隻在嘴裏念著,小冷,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