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看著謝梨花,她想到她最後見她那次她是怎麼罵她的。
她的心裏麵很難過,她伸手出去,摸了摸她的手臂,發現她是那麼瘦,她不知道怎麼說,但還是遲疑地說出來了:“謝阿姨,以前,真的對不起。”
謝梨花驚訝地看著袁清江,她還是那麼漂亮,就像小時候漂亮得有些驕縱,她驚訝地看著她的眼睛。
“謝阿姨,”袁清江終於說,“其實你和我爸爸……”
“唉,”謝梨花打斷她,“過了的事就不說了,你以後想得起,就過來看下我。沒事。”
她拿起針藥,匆匆忙忙走了。
岑仲伯站在那裏,想起以前袁青山跟他說過父親談了個對象的事,他說:“你爸以前談的就是她?”
“嗯。”袁清江低低地應了。
“唉。”岑仲伯歎著氣。
兩個人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能怎麼辦,終於被黃元軍叫著走了,黃元軍像趕鴨子一樣趕著這兩個人,他覺得無論如何要讓他們先離開這個陰颼颼的地方。
他們站在門口,黃元軍打電話給他老婆:“喂,今天不回來吃了。你管我咋不回來呢!朋友些喝酒!娃娃哭嘛哭她的嘛!我又沒不準你打麻將!知道知道,喝了就回來!”
然後他轉過身來笑著拍岑仲伯的肩膀,說:“沒事!今天我陪你喝!不醉不歸!”
“好。喝!”岑仲伯惡狠狠地說,他的眼睛始終不知道在看哪裏。
“喊不喊張英琪?”黃元軍問。
“我們男人喝酒,找婆娘幹啥!”岑仲伯擺擺手,結果他這邊才說了,轉過頭來又問袁清江:“袁清江,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們吃飯?”
“不了,”袁清江說,“我要回去了,沒跟爸爸說一聲就出來了,爸爸要擔心了。”
“嗯,好。”岑仲伯說,“我幫你喊個三輪。”
“不了,不了,我自己走回去,又沒好遠。”袁清江說。
五月女王第十六章(7)
“不行不行!”岑仲伯堅持給她叫了三輪,他把錢給了,扶著三輪車的棚子,跟袁清江說:“袁清江,別多想了,個人有個人的命,過去的事就過了,日子還是要自己過。”
“嗯。”袁清江讓自己點點頭。
“還有,”岑仲伯說,“今天的事情不要給你爸說,更不要給你姐說。”
“我知道。”袁清江說。
他們告別了,身後,平樂醫院還像個大劇場那樣,呼啦啦地吵個不停,在未來的一個月裏麵,整個平樂都會不停地談論這個話題了。
他們從這走了出來,誰也不知道他們失去了什麼。岑仲伯又站了一會,忽然轉頭又栽進去了,黃元軍慌了,他拉岑仲伯,說:“你幹啥子!”
“我不能不去把我弟弟的後事辦了嘛,不能喊他就在那睡起嘛。”岑仲伯說。
“你瘋啦!”黃元軍罵他,“他自己在他家頭沒的家人啊!你管人家那麼多事!”
“萬一他沒呢!”岑仲伯說。
“那也是按規矩辦,你不要忘了,他戶口上不是你弟弟,也不是我們平樂的人!你是不是要搞得全平樂的人都知道嘛!”黃元軍惡聲惡氣地。
岑仲伯明白他說的全對,他站在那裏,握緊了拳頭,他的拳頭一向很硬,他把它們握得緊緊的,他終於再次轉身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說:“走!喝酒!把兄弟些都喊起!我請客!今天不吃脫個八百一千的哪個都不準回去!”
“好好好,”黃元軍說,“我打電話喊人,炒大蝦嘛。”——他想起來他們一共就是騙了岑青江八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