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離他遠去。
“笛豪,生死闊約,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們要一直這樣幸福地走下去。”
昔日,米秀芬總是這樣對他說這句話,那時候,他也是幸福的,秀芬愛他,所以,才會情不自禁想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傳宗接代的男孩,最終如願以償,卻是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此時,秀芬的音容笑貌全部浮現在他的腦海裏,傷心的,難過的,幸福的,開心的,但最多的是幸福的表情,秀芬是一個樂觀的人,以前,她工作相當賣力,做事雷厲風行,在H市是出了名的一名女強人。
單位裏,誰都不敢質疑她的任何決定,但,回家後,她就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小女人!
盡管他的自尊心一直在作怪,因為秀芬背後的光芒蓋過了所有,讓他自卑,很多時候讓他難過。
所以,他才一直忽略自己對秀芬的感情,生生壓抑著,現在,她不再了,許多的情緒就湧了上來,最多就是追悔莫及!
不,他要去找秀芬,他要向她懺悔,生前,他沒能得到她的原諒,那麼,他就追去黃泉吧!
付笛豪不惜一擲巨資,讓人飛去了三千米高海拔山崖,找到了米秀芬的一些殘賅,當然,是他自以為的米秀芬殘賅。
然後,他把殘賅燒成了灰燼,裝進了一個清代上好的清花瓷瓶裏。
他抱著她,淚如雨下,悔不當初!
然後,留下一紙遺書,用槍打破了自己的腦袋!
飛兒是被付宅老傭人劉伯叫去的,她把車開到了付宅,每走一步都小心冀冀。
她來至一間寬大的臥室,推開門,一股濃鬱的血腥味便迎麵撲來!
沒有捂住口鼻,任由那股濃鬱的血腥味吸進自己的鼻腔!
視野裏,就看到了父親坐在一把青騰椅子上,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前幾天那件黑色的西裝,西裝都皺成了一片,全是一朵又一朵殷黑的印記,說明這兩天他過得相當不好,追悔,難受,徘徊,生不如死,就是他全部的心路曆程。
那支穿破了他腦袋的手槍,還緊緊地握在他的手掌裏,而另外一支手無力地擱在了身側一個骨灰罐上。
桌案上沾染了無數的血漬!
他已經咽氣多時,飛兒望著緊閉雙眼,麵色泛白,嘴唇紫青的男人。
她沒有說話,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走過去,靜靜地凝望著這一幕,讓她震憾的一幕畫麵,母親過世不到五日,她的父親也一並去了黃泉,而她米飛兒,現在成了一個孤兒,沒有父母的孤兒。
從手槍殼下麵抽出一張染血的紙簽,那是父親最後的遺言。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成了她對父親最後所說的一句話。
淡閱了一下整個內容,飛兒的麵情一片木然,她感覺不到自己的心痛,也許,就連是父親死了,她仍然不能原諒他,是他造就了所有人錯誤的一生。
“小姐,先生生前交待我了一些事。”劉伯話音剛落,一名身穿藍色西服,戴著眼鏡的律師走了進來。
“米小姐,付先生生前已立下遺囑!”
他用著非常專業的語言對飛兒道:“請你過目。”
飛兒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遺囑,印入眼簾的果然是父親蒼勁有力的字跡!
“我名下所有財產歸女兒飛兒以及兒子翰翰所有,付氏公司股權一兒一女一人一半,由於考慮到兒子年幼,所以,暫由女兒飛兒代管。”
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他用生命去追悔,贖罪!
飛兒緊緊地捏握著這封遺囑,良久良久都找不到自己的意識,直至身後律師催促:“米小姐,如果沒有疑問就簽字吧!”
飛兒拿著鋼筆簽了字,讓人將付笛豪的屍體送去了火化,送去的時候,她把母親殘賅的骨灰罐從父親手中拔離!說也奇怪,她剝離的時候,付笛豪的手卻是握得那麼緊,緊得仿若一刻也不想放鬆,明明都已經斷氣多時了。
“小姐,你不要這麼殘忍,先生已經用死為自己的過錯買單了,你就原諒他吧!”
劉伯見狀哭著向飛兒求情。
是嗬!一切的恩怨,爭鬥,應該隨著生命的終止而煙消雲散。
她就是沒辦法原諒付笛豪,哪怕他已經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恨他,恨他毀了母親,甚至於毀了她。
沒有白淺,沒有白素宛,她與母親的人生絕對會改寫!
可是,她咬了牙,加重了力道,但,任由她如何使力氣改寫,都沒辦法將父親與骨灰罐分離,就好似他的手掌變成了鐵掌。
最後,她索性放棄,但是,她衝著父親冷吼:“付笛豪,別枉想我媽會原諒你,你永遠追不上她,即便是你死了,也永遠是在地獄仰望我母親,因為,我母親會在天堂去尋找她的幸福。”
“飛兒小姐,夫人應該是愛你父親的,你何必這麼殘忍?”聽到她狠絕的話,劉伯抹著老淚,痛心地勸解。
“劉伯,在身心倍受催殘這麼多年後,你覺得我媽還能愛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麼?他讓我媽受了多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