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雪狼和瑞安占了上風。他們與受重傷的熊周旋開來,雪狼和瑞安輪流閃電般地攻擊熊,咬傷了熊的腿、背部和前肢。雖然熊也會發動攻擊,但總能被雪狼和瑞安閃避。很快熊就招架不住,宣告退出。
這隻大鬆雞足以滿足雪狼和瑞安的食欲。裹腹後,他們開始養精蓄銳,等待荒原給他們的下一場挑戰。
外逃07
北方的春天極為短暫,就像是飄進眼簾裏的蝴蝶,美麗卻是一閃而過。五月中旬的阿拉斯加已經步入了夏天。在接下來的四個月裏,白晝比黑夜長,新格利河地區最長日照可以達到二十個小時,而育空堡的太陽甚至二十四小時都在天空上徘徊彷徨。這對於失眠者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但對工作狂來說,絕對符合胃口。
狼群已經從南邊的峽穀中遷徙到了阿拉斯加山林,雪狼和瑞安未必知道這點,不過危險確實已經來了。
一天早上,瑞安睜開了眼,朦朧中她發現自己和雪狼被一群毛茸茸的東西圍住了,瑞安不安地使勁眨了幾下眼睛,嚇了一跳,包圍他們的居然是一群狼!整個狼群總共有二十多條狼,所有成員都很消瘦,眼睛裏各個閃出了貪婪的綠光。瑞安意識到自己正坐在對方的餐桌上!狼群開始縮小包圍圈,一步一步,直逼圓心。
瑞安趕緊叫醒了雪狼,向來先斬後奏的雪狼看見步步緊逼的敵人,立刻聳毛怒吼。或許是狼群太過專注與食物了吧,一聽到這雪崩一般的吼聲各個都嚇得後退了幾步,不過隨後又聯合起來一起衝他們吼叫。
麵對如此情形,瑞安和雪狼不得不背靠背並肩作戰。很快,瑞安不敵敵人瘋狂的進攻,受了傷,而雪狼承受著來自左右和前麵劈來的牙齒所造成的疼痛,又同時將牙齒刺進敵人的肉裏,敵人噴濺出來的鮮血使雪狼極度的興奮和狂躁。猛烈的拚殺中,他冥冥地看見自己被美人史密斯鎖在肮髒的籠子裏,受到瘋狂的虐待,並同其他的狗作戰,以此得到滿足。每每想到這兒,憤怒就湧進了他的大腦,使他更加狂躁。
很多狼都因為雪狼的攻擊敗下陣來,包圍圈出現了缺口。於是雪狼和瑞安通過缺口逃出,瑞安在前,雪狼斷後。因為如果雪狼在後頭的話,瑞安會死得很慘,隻有雪狼在後麵,他們才有可能都活下來。
他們穿過鬆林,跳過草叢,越過小溪,為了生命而追逐。
瑞安受了傷,雖然竭盡全力,還是難以逃脫敵人的魔爪,好在有雪狼在後麵為她擋著。狼群饑腸轆轆,但是都身飛如燕,雪狼自己雖然可以輕而易舉地逃脫,但為了保護瑞安,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有時他回過頭去攻擊身後的敵人,但是狼群很聰明,雪狼身後的兩條狼一左一右跟著他,而不是在他的正後方。這樣的陣勢不僅抵禦了雪狼的回擊,反而弄傷了雪狼的大腿。雪狼傷得很重,一下子向前撲倒在了地上。
雪狼是幸運的,眼看狼群的就要殺上來了,砰砰一陣槍響,槍法準得打在了領頭的幾條狼正前方的地麵上,嚇得狼群趕緊後撤。瑞安也受了重傷,趴在了地上,不能再跑了。獵人將雪狼和瑞安放在了木板上,拖回了營地。
回到了營地,一個帶著灰色帽子高高瘦瘦的人走了出來,指著雪狼和瑞安對獵人說:“桑德,這就是今晚的食物嗎?”
“斯佗林,開什麼玩笑!”約翰桑德解開了上衣,笑了笑說:“別趁人之危。”
外逃08
晚上,瑞安和雪狼在約翰·桑德的營地裏休息。晚風夾雜著泥土的清香,徐徐地吹進了營帳。篝火透析了斑駁的人影,舞動著綠樹的豔姿,折射了夏夜的悸動,映射在營帳的布上,形成朦朧的幻影。
桑德蹲下來,雪狼懷著敵意衝他低沉地咆哮著,要不是受了傷,他絕對不會靜靜地呆在那兒。桑德伸出了右手,雪狼便緊緊地盯著那隻手,每當它移動一點點,雪狼都會輕輕地叫一聲。雪狼從敵意變成了猜疑——這手給了他幸福,又給了他痛苦。在灰海瀨那個時代裏,雪狼相信人類,相信手隻能給予痛苦;後來司各特走進了他的生命,他相信人類,相信手可以給予幸福;現在,他決定不再相信人類了。
雪狼想去咬桑德的手,但是桑德眼裏那種難以言傳的東西增加了他獲得幸福的欲望。他沒有咬。手輕輕地落了下來,與他的毛輕輕地摩攃,摩出了一點溫暖。沒錯,這種感覺很熟悉,他仿佛回到了司各特的時代,享受著那隻能意會的東西。不知何時,一滴水從雪狼的眼睛裏流出,啪嗒一聲撞碎在地麵上,聲音清晰得連他自己都驚詫了。
約翰·桑德一邊撫摸著雪狼和瑞安,一邊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勇敢溫順。知道嗎?我曾經也有一條像你一樣有些倔強又不乏溫順的狗,他叫巴克。你或許認識他,也或許連見都沒見過。但他,是我生命中任何狗無法替代的。我愛他,勝過愛自己的朋友;他也信任我,勝過相信他自己。我救了他一次,他卻救了我幾次。哦,當然,我救了你但我並不指望你能救我。
“後來,有一天,印第安人衝進了我的村子,巴克不在身邊。他們抄了我的家,包括所有狗。我被他們追著,到了一個大水坑邊上。由於他們步步緊逼,我不得不跳進水坑裏。水坑很深,但是命運眷顧我,讓我找到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在水下通到了附近的一個大水域,我憋著氣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