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他們在這裏度過了一年半的幸福時光,然後,老婆就被胡青奪走了。

從此,柴小堡就回到父母家住了。

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昨晚上,柴小堡得知胡青一個人在家,就帶著三角刮刀去了。

胡青剛剛打開門,柴小堡就撲上去,把三角刮刀紮進了他的肚子。那一刻,他愣愣地看著柴小堡,眼皮越來越沉重,眼神越來越困倦,終於趔趄一下,摔倒在門口。

柴小堡轉身就跑回了父母家。

他臉色蒼白,全身顫唞,一夜沒睡,時時刻刻怕警察破門而入。早晨,他終於對母親說了這件事。

母親差點當場昏倒。

天黑之後,母親就偷偷把他鎖進了這個房子。他囑咐母親:“如果有人問我,你就說我離家出走了,下落不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柴小堡不敢開燈,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

由於柴小堡長時間不在這裏居住,電停了,水停了,氣停了,家具也亂七八糟地堆放著,更像一個倉庫,沒有一絲人氣。

母親走的時候對柴小堡說,明天一早會給他送食物來。

柴小堡坐在黑暗中,想起母親,想起老婆,忽然想哭。

月亮默默升起來。

這個陌生的房子裏安靜極了。

柴小堡輕輕走進臥室,合衣躺在床上,腦子裏總是浮現胡青臨死前的樣子:他穿著一身純黑運動服,褲腳和袖口是緊口的,有兩圈白色條紋。他那雙苶苶的眼睛定定地盯著柴小堡,越來越暗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聽見防盜門輕輕響了一聲。

是母親不放心又返回來了?

柴小堡爬起來,走出臥室,朝門口看了看,沒有人。

他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剛才是什麼在響?

他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警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裏來。

他回到臥室,想繼續睡覺。可是,他剛剛坐在床上,又站了起來,他忽然感到不對頭。

他躡手躡腳走出去,眯眼朝門口看了看,倒吸一口冷氣———門口躺著一個人,他臉朝下趴在地上。

這個房子裏怎麼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人?

柴小堡顫顫地喊了一聲:“……誰!”

趴在地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柴小堡的腦袋“轟隆”一聲就炸了———那直撅撅的姿勢,分明是一具死屍啊。

他借著月光緊緊盯著這具死屍,漸漸看清,他穿的是一身純黑運動服,褲腿和袖口是緊口的,有兩圈白色條紋……

他是死在門口的胡青!

柴小堡好像一下被人抽掉了骨頭。

他驚惶地四下看了看。十四樓,他不可能跳出去,他惟一的出路就是這扇防盜門。可是,死屍橫躺在那兒,他絕沒有膽量跨越他。

不過,他總不能跟一具恐怖的屍體在這個房子裏度過漫漫長夜,他必須衝出去。

想到這裏,柴小堡慢慢朝前邁步了。

他離那個死屍越來越近。

死屍的腦袋朝著門,姿勢有點像個“大”字。現在,黑糊糊的死屍紋絲不動,但是,笨蛋也能想象出來,那種安靜是一個陰謀。

柴小堡知道,他的腿剛剛跨過那個僵直的身子時,他一定會猛地抱住自己。

他走到死屍前,哆哆嗦嗦地抬起腳,邁過了他的胳膊。

死屍竟然沒有動!

現在,他的另一條腿也成功地邁過了死屍的胳膊,站在了門前,快速地伸出手,要拉開防盜門的大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