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光的眸……

“月華首,青蛾眉,一笑如桃嬌而俏。

眸似水,唇畫菱,一舞如仙美且夭。

論四書,侃兵法,一腔才華勝須眉。

素手情,牽吾心,一念予子世榮寵。

姹紫嫣紅花萬千,五彩剔透意唯卿。

此去萬裏笑疆場,何懼八方來強寇。”

盛啟的聲音在念出這詩時,先似謙謙公子,後溫情泥融,一頓抑揚而起話戰場。非是多麼絕妙的詞句,卻一句句道著他的心意。

豐元帝一雙鳳眸落在殿中央那一雙人之上,少女方才的奔放熱烈,美麗極致自不用說。那就仿佛是一朵盛放的芙蓉,別具一格世間難再有。如此豐姿豔麗卻又品性高雅,如此嬌美可人又能嫵媚到巔峰。

而他熟悉的盛啟,千千萬萬人眼裏,八百裏疆場之上,那個冷酷血殺天下,那個無情決斷生死的男子。如何成了眼前這多情郎,許的是一生一世的諾言,定的是溺水三千隻取一瓢的情意。

程皇後的手指尚且按在琴弦上,但一顆心已為兩人的情所吸。更為雲菱那奔放勇敢的行為所震,她自問自己做不到。

程皇後與很多在座的人,都曾經看過雲菱此前在太後壽宴上的舞姿。那時候她的舞姿,已經讓人驚為天人。她那為自己的舞所編的詞曲,亦是膾炙人口的絕唱!

但那時候的雲菱,尚且未長成。她的美隻如青澀的梅子,雖讓人意猶未盡,然終究稍欠些許。她的舞姿就像一朵將綻未放的青荷,雖讓人留戀萬千,然終究抵不過靡靡華麗。

可今時今日的雲菱,已經長成了!她的美猶如飽滿的熟桃,不僅讓人望而生羨,更有那引人采擷的魅惑。她的舞姿也已經從一朵青澀的水荷,蛻變成一致怒放的青蓮!勝過萬千繁華嫣紅,壓倒無數碧玉閨秀。

雲菱不是沒有見過含情的盛啟,可今日此情此景,他的讚美他的心意,仍舊讓她春心萌動。她踮起腳尖,菱唇竟在大庭廣眾之下,主動的吻住盛啟的薄唇。

盛啟這回可不再發愣,此時此刻在他眼裏隻有雲菱。而無論是豐元帝還是其餘人,都被他完全忽視了。他一手緊扣住雲菱的後腦勺,一手緊抱著她纖細的腰背,容不得她上來蜻蜓點水的退去。

雲菱勾住盛啟的頸,不甘示弱的回應著。但她敢這麼放肆,完全是因為她知道,這會兩人的激烈擁吻,會在一會之後消失在眾人的記憶裏,而隻會存在在他們的腦海中。

可這種掐點的吻,遠遠滿足不了盛啟。但雲菱的退讓他知道差不多了,隻有戀戀不舍的鬆開:“等嫁了本王,好好收拾你。”

那時雲菱埋首在盛啟的懷裏,將一臉的春情埋住,再催動尾戒把這更為驚世駭俗的場麵“消滅”。

落在眾人眼裏的,隻是雲菱在盛啟的懷裏。這比起之前的舞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朕自來聽聞雲菱小姐才情出眾,行事更是別具一格,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豐元帝的聲音,打破殿內的寂靜。

“倒是自來隻知厲王能兵善戰,不知厲王有此情才。如今郎情妾意,美姻緣一樁矣。”程皇後接著豐元帝的話語讚道。

“席間但凡有情人,朕自都下旨賜婚,好事連連來,戰事必告捷。”豐元帝領了盛啟的意,讓坐上未婚之士盡情。

而有了盛啟和雲菱的作為,本還局促的青年男女,這會倒是放開了不少。但要醞釀著將心中的情意表達出來,還是需要些許時間的。

那些已婚者,此刻倒都有些閑情在看。但也有怨懟盛啟和雲菱多事者,因為他們本已為自己兒女物色了合適的對象。這會若是就這麼給攪合沒了,又是聖意賜婚,反悔都不成!

也就在此刻,一名身著三品將軍服,年紀似也不小的壯漢站起身來。看得眾人有些發愣,但很快又都明了。

“華玉公主,末將太常將軍劉武德。從前寧和宮侍衛軍,傾心公主多年。去歲參平齊大軍西征,今得封將入朝堂,適逢發妻早逝,家中如今兒郎三歲。

末將日後必隨厲王出陣,家中小兒老母無人照料,唯見公主身健可照料家中。末將乃是粗人,別的話不會說,作詩也不會,但若娶得公主,自當不納妾,隻拜公主一人為妻。”

雲菱聽著這劉武德的話,差點就笑噴了。那時候盛啟還沒鬆開她,察她身微顫,他低頭淺笑道:“你可知這劉武德的發妻為何早逝?”

“你還知道這事?”雲菱驚訝問道,要知道盛啟一般可沒這閑工夫。

盛啟黑眸微眯,聲音裏有森涼的冷漠:“你以為,本王吃飽了撐著,弄這麼一出就為了壯行?”

“啊?”雲菱抬眸盯著盛啟,她還真就是這麼認為。可按照盛啟這麼說,顯然完全不是這樣啊!

“你就沒發覺那太妃今日在席間,跟很多女眷言談密切?”盛啟眉心蹙了蹙,有些不滿的盯著雲菱。

“我哪有空看,這才入席不久,你就已經來事了。”雲菱表示自己沒空,最重要的是她對娰太妃沒興趣。

“哼——”盛啟還能不知道雲菱的脾性,自然是不在意才會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