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大齊三過互通的必經城池,極好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西州邊貿的繁華。且與洛州自成天險不同,西州的城防靠的是城牆的堅實,所以西州城易破。是故曆朝曆代,西州都是幾經戰火。
對於此番的大齊來說,攻陷西州並將之占據,是此番征戰最成功的一役。所以盛啟的要求,似乎並不算太過分。
再者大盛的邙山軍、京都軍確已開拔,待這一支援軍到來。洛州城外,號稱百萬的大齊軍,因為傷病以及士氣低弱,必然會被掃蕩如喪家之犬而逃!
“即便不難,想必也不能輕易得逞。厲王當知,我軍之況太後已知。疫病雖難,未必沒有解決之法。你所開口之要求,切莫太過分!”肖碧天這時顯得沉穩,可見方才的焦躁粗暴隻是試探而為。但碰上盛啟這種硬骨頭,他也隻能收起沒必要的偽裝。
“可給你們五日時間考慮。”盛啟完全不退。
肖碧天卻很清楚,如今軍中哀聲連綿。有半數以上將士染疫病,且每日都在增多。即便他們將患病的將士隔開,這種狀況也不見得有改善。在這樣下去,百萬大軍就是一堆死屍而已。
而且秋清風日前已經表示,若是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他們可能無法再支援下去。屆時一旦明軍撤離,孤立無援的齊軍將何去何從?
可是七百裏疆場,又確實不是肖碧天能做主的。這也是盛啟給出五天時間的緣故,但是肖碧天並不想再等三天。
“厲王,此事你也知本將做不得主。話說到這裏,本將也不說虛言。您若能先調遣軍醫往我軍,本將保證在信函上多以說話,讓太後娘娘同意你的建議。”肖碧天最終退道。
盛啟聽言倒是爽快拍板:“可以,但若五天之後,肖將軍不能帶軍退往西州,也不能怪本王心狠手辣。”
“這是自然!”肖碧天慨然而回。
秋清風本也隻是援軍,見兩方定論,他便也不再多說。且他來的目的,本也不在於此。
“如此請厲王調遣軍醫,隨本將回軍營之中。”肖碧天起身請道。
盛啟揮手讓長風將早已安排的軍醫帶來,肖碧天當下也不再逗留,忙帶著軍醫要回營中去。
不想秋清風卻在臨行前多說一句道:“聽聞厲王妃擅醫,此番疫病也因她而起。今日卻不見她在場,倒是有些驚訝。”
盛啟知道秋清風惦記著雲菱,隻淡淡回道:“愛妻身子不便。”
“哦?”秋清風聽言心一跳,這身子不便的意味可有多重,隻不知雲菱這到底是哪一重?
“如此本王便不遠送。”盛啟取了這意思道,隻讓梁碩將肖碧天和秋清風送走,他自回帳去看雲菱。
至於肖碧天心裏打的小九九,盛啟心中自然清楚。這肖碧天不過想用這三天,在大盛軍醫這兒學到救治之法。至於其後是否退兵,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是肖碧天的算盤再精,也不如盛啟的算盤精。在安排這些軍醫之時,他還將影衛穿插進去。並且吩咐過軍醫們,除了打下手之事讓齊軍軍醫去辦,重點例如紮針注射的方法,絕對不能外傳。
如此一來,這些軍醫過去齊軍。不僅能刺探軍情,尚且然肖碧天的算盤打空。
**
彼時本該由盛啟親率而來的邙山軍,以及由京都各青年才俊為將領的京都軍已抵泗州。預計再有二十日,便能抵達洛州。
這是一支由二十萬邙山軍,以及十五萬京都軍聯合而成的,三十五萬大盛後備軍!加上洛州此處的二十萬洛州軍,二十萬邊軍。以及潁州的二十萬潁州軍,合共九十萬大軍。是大盛舉國之力,京都城因此兵力亦是空虛。
也由此可看出,大盛此番是欲傾舉國之力,平定這場長達一年多的戰亂。加上盛啟與雲菱此前兩役大勝,不僅鼓舞了舉國上下,亦是讓人看到了平定來犯的希望。
大盛上下為此番作戰,亦是傾盡所有。自三月份開始大肆舉兵,各地的糧倉便開始集中運糧往京都。再有米糧商販,亦是捐糧而出。各地商賈富甲,或者名門貴胄之家,紛紛響應此役,將家中多餘存糧貢獻而出。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盛有史以來,軍民、朝廷最為齊心共進的戰役。
雲菱那一首《正氣歌》,早已由禮部記錄抄出,傳散於京都,擴展到舉國上下。人們奔走相誦,愈發振奮心血!
如此勢頭之下,大齊高盛太後已是給肖碧天下了撤軍令。暫避鋒芒,退守西州。肖碧天心中的盤算,也因此付諸東流。
盛啟卻借這個勢,在齊軍中安插了更多的探子。以影衛的能耐,肖碧天無論怎麼防,總歸防不勝防。尤其是染了霍亂者,不乏齊軍中一些重要將領,更給影衛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豐元二年五月初,邙山軍、京都軍與洛州的洛州軍、邊軍彙合。大盛七十萬大軍,全數彙集在了洛州。
那時齊軍和明軍已退守西州城,兩軍的疫情亦是得到了控製。但死於此番疫病者,仍有數萬之眾。
盛啟也因此愈發忙碌,雲菱則成了他的副手。
此刻雲菱正看著一遝文卷歎道:“京都這一支軍,還真不少官宦子弟。三軍的將領分別是程國公世子,縉雲候世子,齊國公世子。這其中兩個,還是我親戚。再有這十五名校尉,有八成也是世子,其餘的至少也是郡馬。嘖嘖——這簡直就是世子紮堆,一股腦成軍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