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可沒有閑功夫來玩這個遊戲。
他拉起阿裏提裏木汗爾明娜就要離開。
排隊的人民群眾見他們要走,自己付的排號費眼看就白搭了,損失不小,自然不會輕易讓他們走,於是自發地將他們圍了起來。
“不能走,搭完訕再走。”
“要不是排隊等著和她搭訕,我醬油早就打完了,等到現在,醬油店都關門了,她卻要走,哪有這樣的事?”
“是啊,要不是排隊等著和她搭訕,我俯臥撐都做了三個了,現在就因為排隊,竟連一個都沒做好,浪費了我這許多富貴時間!魯迅先生說過,浪費別人的時間,相當於先奸後殺,殺了再奸,奸了又殺,邊奸邊殺,邊殺邊奸,性質如此惡劣,令人全身鳥毛指!哪能說走就走?”
“說得沒錯,如果不在這裏排隊,我在江裏早已撈出幾具……了。”一個船夫打扮的老頭想說些什麼,忽然好像想起一些東西,嘴裏的話打了個結,就沒有說完整,但有些話不吐不快,雖然不足為這許多人道,但憋在心裏很是難受,於是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小得隻有他自己能夠聽見:“按現在的市場行情,一具一萬塊,幾具就是幾萬塊,就算是量大批發,按照批發價打個八五折收入也是可觀的,就是因為等著跟這小蹄子搭句話,讓我損失了這麼多錢,她怎能說走就走?”
由於放低了聲音,他後麵的話旁人就沒有聽到,但其他人對阿裏提裏木汗爾明娜的要求卻是一樣的,於是又有了下麵的聲音:
“想走?沒門!”
“你們要是敢走的話,就不怕我們動粗嗎?”
“要是敢走,按合同法的規定,收到的錢雙倍返還!我管你是誰收的錢,但我要跟你搭訕才交\/錢的,你要不搭訕,我到哪裏去找黃牛退錢去?他們早就收了錢走了,我就找你要錢,你要不退,休怪我等不客氣。”
阿裏提裏木汗爾明娜仔細一看,果然那些黃牛早沒了蹤影,想來他們見情勢不妙,腳底抹油早就溜了,想找他們退錢,估計是找不到人了。
鬧哄哄的全是亂七八糟的聲音,腔調不同口音各異,有蒼老的有稚嫩的有渾厚的有小雞嗓子的,雖然有這許多差異,但這些不同的聲音卻表達了同一個中心思想:“不退錢就要被搭訕,既不退錢又不給搭訕那就休想離開。”
丁逸透過現象看本質,知道這些人自以為人多勢眾,仗著人多,欺負他們隻有兩個人,要不然就要按照他們的要求讓阿裏提裏木汗爾明娜被他們搭訕,要不然就要賠償這些人的損失,再要不然就被他們群毆一頓,總之,吃虧是一定的了。
丁逸心裏有火,心想這些人難道不講理嗎?天下再大,怎能大得過一個“理”字,於是道:“這位姑娘說得很清楚,錢又不是她收的,你們自己要交\/給黃牛,管她何事?她也沒說你們排好隊了就必須要和你們搭訕,排不排隊是你們的自由,願不願意和你們搭訕是她的自由,人家要走了,你們吵些什麼?再說,她還說得很清楚,要退錢找黃牛退去,她沒收你們的一分錢,憑什麼要退錢給你們?”
“就要她退錢,怎麼著了?”
所謂人多力量大,排隊的人數十分眾多,明顯底氣就很足,所以講話的語氣就顯得很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