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一動不動。
我會注意她,是因為我看到點滴袋裏的點滴已經到盡頭了,而她沒人陪床,我主動招呼了聲護士。在護士小姐過來給她換藥的時候,我走近兩步,看清了她的臉。
乖乖……王玉潔!
看王玉潔那個樣子,應該是還在昏迷,我有點拿不清楚狀況,也沒和王玉潔打招呼,回去跟藍恬把事情說了。
藍恬那個好奇啊,就沒見她這麼好奇過,拎著自己手背上的點滴袋,就要跑過去看看清楚。
我可以確定那就是王玉潔,黎華的女朋友我還能認錯麼。但這其中有諸多我們好奇的地方,比方王玉潔為什麼躺在那裏,怎麼可憐的一個陪床也沒有,黎華又去哪裏了。
不傻的人,現在已經可以聯想到,王玉潔那個樣子,很像是剛做完人流。
於是我終於鼓起勇氣,去翻看了放在病床旁邊的王玉潔的病例。私立醫院,到這個時候護士都張羅下班了,本來也沒幾個病人,所以我去翻病例,根本就沒人管。
病例上的名字,填的是王嬌嬌,應該是假名。翻開裏麵,醫生龍飛鳳舞的字我不能全看懂,但我看得懂夾在病例本裏的B超單子,看得懂懷孕52天幾個黑色宋體字。
我和藍恬打完針走的時候,王玉潔還是躺在那裏,孤孤單單的,怪可憐的。可這件閑事兒人,我和藍恬默契地選擇沒管。
回學校的公交車上,藍恬說:“咱們是不是該問問黎華?”
我抿了抿嘴巴,隨口回了句,“萬一黎華自己都不知道呢?”
是啊,萬一王玉潔在醫院這事兒黎華不知道呢?再萬一,她打掉的孩子,不是黎華的呢……
雖然我也想過,如果我知道點什麼,關於黎華的,而他本人不知道的事情,並且我們不告訴他,是不是有點不太仗義,但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做人理念,我和藍恬暫時都沒對其他人提過這件事。
藍恬找薛家正打聽過,沒聽說王玉潔生病,也沒感覺黎華有什麼異常。
人流以後,很多醫院為了賺錢,大多會要求患者連續輸液一個星期,兩天後,我陪藍恬過來打針,正碰見輸液走人的王玉潔。以及在輸液室門口,將他接走的中年男人。
當時王玉潔帶著帽子口罩,一直低著頭很低調,走出輸液室,就自覺地挽上中年男人的手臂,那個中年男人看上去,挺有錢的樣子。
我不能說這個現象具體意味著什麼,但這件事情裏麵,絕對有貓膩。如果按我的猜想,王玉潔這是也讓人包養了的話,那黎華就是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想到這裏,我微微覺得有些心疼。
黎華的腳傷已經好了,我們再次在飯局上遇到,吃燒烤。
我一出現,薛家正就好死不死地來上一句,“喲,華子家的小媳婦兒來啦?”
“華子家的小媳婦兒”是薛家正在我給黎華捧過臭腳以後,新幫我起的綽號。我相信,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不見得就不會說些悄悄話,聊些小八卦,說不定他們也聊過我。
☆、026 華子家的小媳婦兒
捧臭腳事件以後,這是我和黎華第二次碰麵,上次薛家正就把這個綽號拿出來秀過,黎華表示沒有意見。我想他並不是心裏沒有意見,而是他現在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隻要是和我有關的事情,他就選擇性無視。
你們知道這種被無視的難受麼?有的時候你都恨不得跟他罵上一架,怒刷存在感。
菜很快就上齊了,明天又是一個周末,按照慣例,是小情侶們出去集體開房的日子。薛家正知道藍恬最近身體不好,也就不再惦記那檔子事兒,隻是我這邊屁股剛在黎華旁邊坐下,薛家正又接上一句,“哎,你大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