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幹,但絕大部分人又不舍得對自己這麼狠心。
藍恬可能真的有點無欲無求了。
這個時候就彰顯了朋友的重要性。我以前有個高中同學,跟家裏鬧別扭不肯吃飯,家裏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後來家裏去了個他的把兄弟,拍著桌子說,“這飯你要是不吃,就是不認我這個兄弟!”那哥們兒端起飯碗來就吃上了。
明明是爹媽比較親,可好多時候,爹媽說話偏偏不好使。
我說:“那行吧,你穿好衣服,出來陪我吃飯,然後我陪你去醫院。”
她沒有回應我,我站起來直接去打開了她的衣櫃。藍恬的衣服很多,雖然沒有特別值錢的,但也都是些精致的小衣服。
我翻出一件比較寬大的毛衣外套,記得當時我們倆是一人一件買的,可惜我穿衣服沒她那麼愛惜,我那件早因為起球太嚴重扔了。
再找點裏麵穿的,我把衣服拿出來,說:“就穿這個吧,今天外麵不是很冷。”
我衣服都放下了,藍恬還是沒有要動彈的意思,我抓著衣服看看她,說:“要不我幫你穿?”
藍恬沒有麻煩我,乖乖自己把衣服穿好了。我拉著她的手出去吃飯,似乎現在她連見自己的家人,都需要勇氣。
我無法切身體會藍恬的感受,在經曆那些事情以後,如果是我,又會怎麼樣。即便表麵能裝得再雲淡風輕,大概也是多年不能忘懷的傷痛。甚至是一輩子。
她媽看見我成功地把藍恬拉出來了,有點激動,但又不能表現得特別激動,怕刺激到藍恬。忙上忙下地倒騰出一桌飯菜,碗筷擺好以後,就躲去看不見的地方,讓我和藍恬一起坐下專心吃。
可藍恬就是吃不下,她嘴裏一塞進東西,就想吐。
嚐試著吃了好幾口,她肚子裏沒什麼東西,就是在嘔酸水。我拍著她的背,看她嘔得那麼辛苦,是很心疼的。
這飯還是先別吃了,他哥已經找了輛車過來,我又勸了幾句,勸藍恬跟我一起去醫院看醫生。
藍恬就是不想去,她說自己沒病,我在她額頭上試了下,也確實沒有發燒的跡象。但總歸我人都到這裏了,這個麵子她是必須得給的,再三勸說下,又把藍恬拉出了家門。
不知道她有多久沒見過太陽了。
按照她哥路上跟我說的,藍恬從學校回來以後,就貓在家裏,基本沒踏出過家門。前一陣子還好,能幫她媽做做家務什麼的,但從來不說以後工作的事情,家裏雖然不想養個老姑娘,但也不敢逼她。
從這次事件以後,她才又變成了老樣子,而且忽然有了嘔吐的毛病。
家裏要是進房間多說幾句話,她就哭。
我琢磨她這不就是抑鬱症麼,直接帶她去看了精神科,精神科不主張開藥,第二天又換了家大醫院去看心理科。
剩下的事情就是心理醫生陪她解決了,當然她的身體經過這麼番折騰,也已經弱爆了,除了多吃點補補之外,還是得先用藥養養。
我在這邊陪她呆了三天,晚上就和她一起吃藥。所謂的心理治療沒有那麼快見效,直到我走的時候,藍恬依然是悶悶不樂的模樣。心理醫生也給了她家裏很多建議,這次看病也沒少花錢。
藍恬的那次選秀,真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臨走前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跟藍恬說話,她問我下麵還要接著拍戲麼?
我說:“拍啊,有戲就拍。”
她問我:“你不怕麼?”
怕,怎麼不怕,藍恬都這樣了,我能不怕麼。可我膽子大,心也大,並且依然存在僥幸心理。我想著我又不求紅,我隻是圖有份工作可以做,也許以後我找到了別的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會一心隻想著拍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