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這又不怪你。”

可是我自己很怪自己啊,我很嫌棄自己,而且我特別擔心,我說:“會不會留疤啊,你看我身上一塊疤都沒有……”

對於這副白璧一樣的身軀,我還是挺滿意的。小時候誰都受過點小傷,但我不是疤痕體質,長大以後身上沒有留疤的地方。

我覺得我再這樣撓下去真的不是辦法了,但除了撓和吃藥,又沒有新的辦法。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綁起來睡覺。

黎華心疼地看著那些擦過藥水的地方,砸了下嘴,猶猶豫豫地說:“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回哪兒?”我抬頭看他。

黎華沒解釋。他的意思是讓我回家,顯然我就是適應不了這邊的生活環境,大概回到W市以後,這些東西慢慢就消掉了。

可我不想回去,我已經來了快一個月了,黎華這邊的工程再有一個來月就結束了。這日子我已經撐過一半了,大不了就再這樣撐完另一半。我還不想離開他,不想在自己看不見的時候,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我說:“我不。”

誰想分開啊,黎華也不想分開,但他覺得讓我陪他在這裏吃苦心裏過意不去,就輕輕拍打著我的肩膀,說:“我盡快交代完,爭取早點走。”

我在他懷裏點頭。

又念叨一句,“老公我是不是真的太矯情了,我好煩自己這樣。”

他說:“矯情不怕,我的女人就該矯情,以後生孩子的時候不矯情就可以了。”

我就笑了。

我不怕身上落下疤,我覺得黎華也不可能嫌棄那幾個斑斑點點。但我怕的是,疤痕會影響我的工作,當演員在公眾麵前露露胳膊露露腿,是再正常不過的,我不想以後有人吐槽我的疤。

我又問他,“你真的那麼不希望我當演員麼?”

黎華認真想了想,他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怕你遇到麻煩。”但是黎華也懂得不能因噎廢食的道理。

他跟我講,“我多久沒跳舞了,之前有一次,在學校外麵看到學生在做操,我就覺得胳膊腿兒癢。”笑了下,他接著說:“就算現在再讓我回去跳舞,我都會害怕。我知道你喜歡演戲,也知道那是你的夢想,其實要不是因為我是你男朋友,我肯定特別支持你。”

我眨巴著大眼睛看他,黎華彎曲手指刮了下我的臉,微笑著說:“現在也支持,你這小心思,我可不想,你哪天看個電視,都覺得心裏傷感。”

黎華看到小朋友做操,心裏會覺得傷感,所以大概如果我不演戲了,以後看到別人演的戲,心裏也會覺得不舒服吧。

當夢想和熱愛羞於啟齒的時候,是我們所有人的悲哀。

我感動了,掉著眼淚說,“謝謝你老公。”

從我到了這邊以後,就成天臭不要臉的老公前老公後,努力營造一種親密無比的感覺。黎華對我的稱呼也沒有意見,在外麵也是一口一個“我媳婦兒”。其實我們小兩口,在外人眼裏看來很幸福的。

然後我問黎華,他為什麼不去跳舞了。

他還是笑,說:“跳舞又不能跳一輩子。演戲可以啊,不能演小姑娘了,還能演演糟老婆子。”

我吐舌頭,我說我要長生不老。

我不想老去,我想一直在最美的青春裏,和最愛的人演繹最綿長的愛情。

自從黎華表示會支持我演戲以後,我心裏就舒坦了很多。他越是這樣支持,我就越是堅定要保護自己,恪守原則。我真的不在乎紅不紅,隻是每個人都習慣性地選擇做自己開心的事。

和黎華戀愛我開心,演戲也能讓我開心。我喜歡做這件事情,如果失去了它,我的幸福感會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