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地在照顧我爸麼,這付出相比較起來,差十萬八千裏呢。
我想我可能沒辦法獨占他的關心了,所以我退而求其次,我忍。
我也擔心過,黎華這一走,就不再回來了。他回來也好,不回來也罷,我不想再主動低頭去找他。
這不是要強不要強,就是單純地不想。
但黎華忙完了工作,還是回來了,表麵若無其事地回來了,我知道他心裏肯定也和我藏著一樣的心思,關於那個事情先不提了。
我對他不冷不熱的,要麼不說話,要麼張口就是,“謝謝,對不起,幫我一下。”反正能多客氣是多客氣。
黎華大概也沒臉再跟我多解釋文鵑的事情,該解釋的都解釋完了,明明就是文鵑有難,他仗義疏財這麼簡單。他要是再解釋,就解釋到他和文鵑的感情上去了,那純屬在給自己的嘴巴找麻煩。
我爸住了一個多月,該出院了,我自己手裏那點錢,也快花完了。在醫院的時候,我就盡量不讓黎華花什麼錢,要買什麼,都是自己拿著錢包下去買。我不想花他的錢,不想欠他什麼。
也許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在為離開他做準備了。
出院前一天,我對黎華說,“明天我爸就出院了,用不著你了,謝謝。”
他說:“優優,你別總對我這樣,那件事是我錯了。”
黎華這個人不大愛認錯,這算是正兒八經的第一回。於是我放了女人的三連大招,說了三句話,“你錯了麼?你哪兒錯了?你什麼都沒錯。”
黎華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帶我爸回了他和他老婆住的那個家,他現在還是不認識人,好在足夠聽話。在醫院的時候,他尤其聽黎華的話,我都沒見黎華像哄我爸一樣那麼哄過我。
我爸至始至終也不知道黎華的名字,我也不打算跟他提。
家裏,他老婆已經不願意跟他睡一張床了,劈出來一個雜物間,裏麵隨便擺張破床,被子都是舊的,我爸就被安頓在這裏。
這是他老婆的屋簷,我說不上話,我要是再多抱怨一句,他老婆會說,“那你把他帶走,看哪兒好住哪兒去。”
我承認,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接走我爸,隻能看著他受委屈。
然後他老婆也能耐,欺負我現在不工作照顧我爸,家裏洗衣服做飯的事情全交給我幹。她的衣服是不需要我洗的,人家自己送幹洗店。
我得用自己的錢去買菜,做他們一家子的飯,要不是有我媽給那五千塊錢,早就撐不下去了。
照我爸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的醒過來,我手裏這點錢,也確實撐不了多久。我馬上畢業了,家裏不給錢花了,我每花一分錢,心裏都在滴血。
我給我姑打電話,求他們能幫幫我,可我姑說,“優優你也別嫌我說話難聽,你家這個情況,誰敢幫忙啊,一幫忙就停不下來了,誰家不是要過自己的日子。”
是,道理我懂。
我姑又說,“優優我勸你也別管了,現在這樣,就是因為你管得太多了,你越是想管,那個女人就越往你身上推,等她推得幹幹淨淨,你不能不管的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再沒良心,也不可能看著我爸去死,如果我就這麼甩手不幹了,她該照顧的,還是會照顧的。雖然不至於多麼用心,但總比我在這裏耗著強,反正等我把自己耗得山窮水盡的時候,我還是得把我爸推給她。
我姑勸我還是離開一段時間,滾遠一點,不要在那個女人隨便一招呼,就能招呼到的範圍內。
我覺得我姑說的有道理,再怎麼樣,我爸也是我弟弟的親生爸爸,我雖然不在,有我弟弟看著,也不會出太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