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大發慈悲,開了他的鎖,翻他的髒衣服。李拜天的衣服很多,一個月就是不洗,也足夠換的。而且他可能已經習慣了,我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就幫他捎上兩件兒,他那邊又沒有陽台,晾也是晾在我這邊。

然後我在李拜天的垃圾桶裏,發現了個吃空了的榨菜包。哎喲喂這孫子,他不是吃貨麼,最看不起超市的速食產品了,這還吃上榨菜了,這也忒淒苦了吧。

我心裏會有些感動,因為我琢磨,李拜天最近的這場窮,就是因為給我買的那雙高跟鞋。他是月光的,存不下錢來,為了買它估計還得在公司預支工資,這一窮起碼得窮上三個月。

我說李拜天怎麼這兩天看上去瘦了呢,原來是沒吃肉的緣故。

其實他要給我買鞋,想表達點心意我沒意見,隻是他這個人大手大腳習慣了,送人家東西要是不送好的,他可能覺得拿不出手。就我這樣的,好不好我也看不出來啊。

看他這麼窮,我打算幫幫他。

我知道李拜天這個人好點兒麵子,我要是直接給他錢,他肯定不能要,而且我也不能把這個問題說出來,他得覺得臉上無光。

反正我現在有空的很,我就去超市買了個電磁爐,買了套做飯的東西,自己裝模作樣地在家做飯,李拜天回來的時候,我就叫他過來陪我一起吃。

沒幾天,這就養成習慣了,並且飯也不是我做,我就提前洗吧洗吧扔在那兒,等李拜天下班回來做。

我其實真的不會做飯,我媽把我照顧得太好了,我沒有這項技能。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燜米飯了。

李拜天倒是挺會做的,因為他是吃貨麼,一個身體力行的吃貨。以前跟他奶奶一起住,學點做飯的基本常識,還是有必要的。

他把土豆絲切得刷刷響,我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我說:“天爺,這麼看你還真有點居家過日子的模樣。”

他用刀麵把切好的土豆絲房間裝了水的菜盆裏,拿了下一個土豆繼續切,隨口問一句,“那你跟我過麼?”

我端著胳膊,很客觀地分析,“可惜這不是你的常態啊,等你回家了不還是少爺。”

李拜天咂下嘴,瞟我一眼,“說是少爺呢。”

少爺這個詞不大好聽,現在的男公關學名就叫少爺。

我沒接話,但我說的沒錯,李拜天這個家,是遲早要回的。他家裏既然可以給他提供好的資源,他為什麼不要,是我我就要,所以李拜天要了,我也不會看不起他。而且他爸媽就他這一個兒子,忙活這半輩子,圖的不就是給兒女也留下點什麼麼,他不去繼承那是不孝。

這點我心裏有數,李拜天心裏也就該一樣有數。他維持現在這個狀態,隻是因為還不著急改變,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而這半年小老百姓做的,我感覺李拜天進步了不少,至少不那麼亂花錢了,吃和穿不能委屈人家,這是他的愛好。

讓他對金錢改觀,其實還有一個遭遇可以講講。

有那麼幾天,李拜天身體不舒服,找我陪他去看醫生。我問他哪裏不舒服,他說:“我頭疼。”

我說:“頭疼不是病。”

李拜天臉色變了變,“下麵頭疼……”

嗬嗬嗬……

到醫院掛號的時候,醫生問他掛哪裏,他說:“外科。”

醫生認為不準確,於是讓李拜天描述一下自己的病情,他就在那裏措辭啊措辭,半天也沒想好怎麼說。

還是我咬了咬牙,對窗口小聲說了句,“蛋疼。”

李拜天用別樣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醫生倒是很坦然地給他掛了男科。

前麵的都是廢話,哈哈哈,主題是,我們開藥打針,當時因為醫院輸液區爆滿,就隻能在走廊裏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