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可以折疊,平常吳玉清吃飯的時候會打開用,不用的時候就放到角落。
她說:“飯在微波爐裏,自己拿。”
嗯,不錯,她還知道用上微波爐了,看樣子這一年日子過得也不賴。我去微波爐裏拿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熱的,現在還是溫呼呼的,吃起來剛好。
放到桌子上,我不聲不響地埋頭吃,吳玉清也還是不跟我說話。
哎。
快吃完的時候,外麵防盜門響了,我擔心是不是吳玉清來客人了,我在這兒吃飯是不是不大好。
吳玉清看一眼,有人撥開門簾子,我擦,嚇我一跳。
這個撥開簾子的人太高了,進這小門必須得彎腰。再一眼,這人我還認識,陳飛揚麼不是。
陳飛揚扛著捅水,對吳玉清叫了聲“阿姨”。
陳飛揚應該是小區裏,少有的對吳玉清有點禮貌的人。我記得上次見他,他還跟個神經病似得,滿腹心事的樣子,這一年沒見,小夥子精神麵貌似乎已經恢複了,唯一一點就是,瘦。
瘦但是一點也不缺乏肌肉,有點黑,是很陽光的那種黑,唯獨那張小臉兒還長得挺秀氣。
陳飛揚這是來幫忙送大桶水了,扛著水又看我一眼,眼神閃爍中帶點驚喜,我衝他禮貌地笑一下。
他急忙把大桶水放下,手法熟練地撥開蓋子,然後扣在飲水機上。有力氣的人就是不一樣,幹這些跟玩兒似得。
吳玉清要給陳飛揚拿錢,無奈我吃飯這張桌子擋在了中間,我急忙拿自己的包,“不用,我給。”
我給就我給,吳玉清也不攔著,從錢包裏拿出被夾的特別整齊的十塊,我遞給陳飛揚。
陳飛揚卻顯出一絲局促,手掌在衣服上蹭了一下,說了這麼一句話,“算了,下次再說吧。”
我懵,“為什麼啊?”
陳飛揚幹笑,“我沒拿零錢。”
吳玉清沉了下臉,想把自己的零錢遞過來,陳飛揚看一眼,“那我先走了。”飛似地跑出去了,跑就跑吧,臉紅個毛線啊他。
我還想針對上次的事情,跟他好好說一聲謝謝呢。
我吃了很大一碗飯,因為我想讓自己稍微胖一點點,就一點點就行,抱起來不硌人就行,這是王昭陽下達的任務。
收拾桌子的時候,吳玉清問我,“呆幾天?”
我說:“兩天,後天走。”我還得趕回去錄節目。
吳玉清依然沉臉,說:“你一年沒給他們去上墳了,自己抽空去一趟。”
哦,對了,還有這麼個事兒。我點點頭,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擠出時間來,看著辦吧。
王昭陽在河北的時候,我們還經常見麵,從河北回來以後,就不大容易見著了,現在他人就在老家這邊,這兩天我就沒打算在家裏住。吃完飯,去了王昭陽的皮具店,他現在是在開店做生意,其實挺清閑的。
王昭陽是個過日子的人,對金錢秉持夠花就行的理念,並沒有太大的野心,這點和我很合。
皮具店就他自己在看著,說是看店的人請假走了。我覺得我現在不就一老板娘了,去得也是大大方方的,而且王昭陽也實在沒遮掩什麼,讓我坐那玩兒電腦,我們倆耐心等著商鋪關門。
但之後他沒帶我回家,我也就沒多問,直接去跟他住的酒店。
王昭陽問我明天穿什麼,我把包裏的一條裙子拿出來給他看,我說:“電視台借的。”
王昭陽,“至於麼,怎麼不自己買。”
我皺眉,“哎呀,這種衣服,一年又穿不了幾次,這不當伴娘麼。”
王昭陽笑,“穿上我看看。”
好嘞,我就穿給他看,這件衣服是抹胸掛脖那種,算不上非常低胸,下擺不到膝蓋,適合做伴娘小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