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人。我看著大老板那犀利的眼神兒,確實是有點怕了。

為什麼都夜店裏沒有好女人,因為這不是一個允許你潔身自好的環境,除非你長得特醜。我一直都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重新站回桌子上,腳下是一張張散落的人民幣,我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拿走它們,但是我有點害怕。

他們讓我脫,我磨磨唧唧半個小時,一直沒真脫。很多人在觀察卡間這邊的動靜,都特麼等著我脫呢,老板也不站出來說話。

因為今天我到了正常時間沒出來,陳飛揚等不及殺進來了,想都沒想,衝到這邊,拉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跑。

陳飛揚是練過的,跑起來飛快,從他出現到把我拉走,那是瘋一樣的速度。

問題是你把我拉走了,我還沒去換衣服呢。

一直把我拉到酒吧外麵的小廣場,我凍得瑟瑟抖,身上穿的半截t恤和短褲。我說我要回去換衣服,陳飛揚對我吼,“不準回去!”

“冷!”

我咋呼一句,陳飛揚一把給我抱住,用自己的衣服把我裹在懷裏,然後又親我的嘴巴。我差點打他,陳飛揚說了這麼一句話,“你是我的女人,你的身體隻有我一個人能看!”

說得特別大聲,場麵挺非主流的。對於這種話,我已經有點無力反駁。

但是有個人反駁了,旁邊樹叢那邊,一個女人正嘔得聲嘶力竭,我和陳飛揚不禁看過去,那邊扶著女人的男人也朝我們看過來。

那雙微皺的眉眼,我一生不忘,四目相對時,我看到他眼裏的震驚與張皇。

陳飛揚又不認識他,用胳膊夾著我的小身體,“衣服不要了,跟我回家。”我是被陳飛揚夾走的,走的時候一直用目光鎖定剛才那個方向。

那女人吐夠了,抬起頭要紙巾,我看清了她的臉,方可如。

☆、056 房子

冷是真冷,但是我顧不上了,陳飛揚這人風風火火地,夾著我跑得飛快。

我依然絲絲盯著王昭陽和方可如的方向,仿佛不可思議,想再努力看清楚一點點。之前認為自己不想見他,原來是假的,真看見的時候,眼睛根本就挪不開,心裏沒有太特別的想法,就是想多看兩眼。

王昭陽幹脆也甩掉身邊的方可如,要朝這邊跑,方可如沒人扶差點歪進花叢裏,這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我對方可如淺淡的印象裏,不覺得她是個嗜酒的人。

嘴巴裏已經說不出什麼來了,陳飛揚把我架上自己的摩托車,瞪了兩腳油門就要跑。王照常似乎反應過來什麼,轉身換了個別的方向,當然順手拉上了方可如。

陳飛揚把摩托車開的很快,我身上裹著他一件衣服,顧不上拉已經快掉下去,我一直回頭看著,但早就看不到王昭陽了。

後來隱約看到一輛車,遠遠地追了我們很久,我不確定那是不是王昭陽,隻是悶著頭一直哭。

再之後摩托車拐進黑咕隆咚的小巷,王昭陽的車就追不進來了,陳飛揚在小巷裏一直拐啊拐的,這是一個比較老的生活區,沒有固定的社區名字,反正大片房產都聯成一塊兒了,我連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

陳飛揚停下摩托車,看見我在後麵眼淚縱橫,以為我是凍傻逼了,公主抱我往樓上走。

房子很舊,沒有一樓防盜門更沒有電梯,但是比我們之前那邊的拆遷的房子要好很多。陳飛揚一直把我抱到六樓,我掙紮著讓他放我下來,這一路我確實是有點傻逼了。陳飛揚不知道我在傷心什麼,其實我自己也不大知道,就是比較震驚。

多年後,我第一次看到王昭陽和方可如一起出現,看見王昭陽像對我那般溫柔地照顧著方可如。恍然縷清楚關係,想起自己曾經那個不堪的身份,心裏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