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雷掃了他一眼,說:“一個自稱中央特派員的人,會這樣顛倒是非地提出問題,實在叫人驚奇。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誰想伺機肇事,答案在你肚子裏!”
肖乾扶扶眼鏡:“這話什麼意思?”
方雷說:“這意思很明確。請問,你們興師動眾,開出救援列車來,不會是在別墅裏住膩了出來兜兜風吧?”
程少傑見勢不妙,連忙保駕說:“當然不出事故好嘍,方才我們是聽到報告,說長征號在江橋出了事……”
程萬鵬一針見血地說:“誰報告的?這個人是誰?你能把他叫出來當眾說說嗎?我看,你們利令智昏,以為江橋、隧道、長征號都已經按照你們的預謀癱瘓在這裏了,你們是以救世主的身份收拾殘局來了!”
肖乾見揭到了老根上,歇斯底裏地嚷叫:“你這是造謠中傷,無中生有!退一萬步說,我們出動救援車,防患於未然,又有什麼值得厚非的呢?”
方雷冷笑道:“好一個防患於未然!”說著嘩地亮出了那張印好的傳單。
程萬鵬指著印刷品說:“正確點說,你們是栽贓於未患!十月七號,你們這些算命先生就已經算出來十月八號在江橋隧道處要出大事故,而且連傳單都印好了,這真是神機妙算啊!”
程少傑見肖乾已經被質問得張口結舌,忙替他開脫說:“這事情,肖乾同誌不了解底細……”
方雷緊追不放:“那麼你了解底細了?請你在工人麵前說說你們的底細吧!”
“這是陷害!”程少傑狠狠一甩手說:“無根據的陷害!”
“你要根據嗎?”程萬鵬向人群裏一點頭,李勇娥站了出來,蓓蓓扶著媽媽,她虛弱的身體已經氣得發抖了。
程少傑一見李勇娥走出來,一陣膽虛心悸,他急中生智地喊起來:“你們利用夫妻不和……”
李勇娥已經走到他麵前了,伸出手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說:“卑鄙!”
人群呐喊著向前擁去。
肖乾和程少傑一夥人連忙後退,退到懸崖旁邊,肖乾回過身來叫道:“你們要……幹什麼?”
程萬鵬逼近他,字字千鈞地說:“和你們這些人麵獸心的東西算總賬!”
肖乾鎮定了一下:“你們要考慮後果,我是中央首長派來的,你們想反對中央首長嗎?”
方雷冷笑道:“拉大旗做虎皮,包著自己嚇唬別人嗎?隻能嚇唬那些政治上神經衰弱的人!”
肖乾說:“那好哇,走著瞧吧!你可以煽動群眾,可是,我告訴你,你不要低估了我們的力量!”
程萬鵬正氣凜然地對肖乾說:“低估不了!看看你們的力量吧!”他把大手一揮,程曉越、小幹脆和民兵推出伍奇、伍登第來:“流氓、特務,一切社會渣滓,這就是你們的力量!你不感到可憐、可悲、可恥嗎?”
肖乾發了狂一樣地喊叫:“你這是汙蔑!”
程少傑向身後的人一擺手:“走,撤!”
可是他不禁瞠目結舌了,他身後的人有一大半早已經溜之大吉。
程少傑對開救援列車的司機說:“走,開車退回江濱!”
那個司機抱著肩膀一動不動地靠在機車上說:“對不起,我不會開倒車。”
肖乾和程少傑臉色青紫,正急得團團轉的時候,一陣飛機引擎聲由遠處傳來。人們都仰頭向北邊張望。不一會,一架雲雀式直升飛機飛到頭頂,向下降落了。
肖乾見了飛機,像盼到了靠山似的來了精神。他一邊向直升飛機降落的草坪走過去,一邊回頭對方雷恫嚇道:“最後笑的人才是勝利者,北京回來見!”
機艙打開了。肖乾一驚,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是顧大舉帶著幾個隨員走下了飛機。
肖乾轉身要走,但是顧大舉叫住了他:“你,就是肖乾吧?”
肖乾返身站住,打腫臉充胖子地昂起頭來,“怎麼樣?你大概還管不到我頭上吧?”
顧大舉不屑地一笑,說:“你不是正抓耳撓腮地打電話找你的首長嗎,我就是專門來告訴你他們的可恥下場的!”
說罷,顧大舉對方雷說:“這次中央派我來向你們打個招呼,走吧,到那邊去談。”
肖乾感到完蛋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程少傑望望肖乾,兩個人絕望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