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抬頭瞄了克一眼,懶懶回道:「他自己房裏。」

得了回答,克一麵沖向東的房間一麵罵道:「臭東,你這病貓以為裝…」才開了房門,聲音瞬間小了下來:「真睡著了呀?!」

正在看書的錦,唇邊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克小小聲走進東的房間,嘖,真不是人住的地方,一點人味也沒有,好像裝潢給人家看的樣品屋一樣,真是乾淨整齊的讓人…討厭!

踮著腳尖輕聲走到東身邊,看他睡得沈穩,臉上表情和順純真,那有平日那付討人厭的故意找碴模樣。

皺皺眉頭,克真沒想到回來宿舍會看到這樣毫無殺傷力的東,他昨日氣還未消,正想今日再找東大吵一頓泄泄怒氣,這麼一來反倒讓他不知怎麼發作了。

輕輕戳戳東的肩頭,克就不信這麼敏[gǎn]淺眠的他真叫不醒。

「別戳了。」掩不住好笑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克瞄了眼倚在門邊的錦,吐了吐舌頭,扮了個”要你多事”的鬼臉,轉過頭來用了力氣更加故意戳著。

看到克小孩子氣的動作,錦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在東的葯裏加了安眠葯,一時半刻醒不了。」

「幹嘛在他葯裏加安眠葯?!」克不解問道。這種迷昏人的下流行徑實在不像錦會做的事。

錦這麼做當然有他的用意。今天雖然哄得東沒去上課,但用的是”克不想見你”的理由,錦對東甚是了解,他知道這家夥隻要身體好一點必定又去向師弟們借鑰匙然後躲在見不著克的地方練習。

幾個師弟們雖然得錦警告不準再借練習室的鑰匙給東,但他們三人在師弟中的地位本就崇高,加上東本身的氣質又特別清朗貴氣,令人想接近都覺形穢,所以隻要他主動跟師弟們示個好感或講上兩句好話,那些師弟們還有什麼不能答應。

至於東這隻小狐狸,平日行止端正守份,但為達目的時,可是深深明白更加懂得運用自己的獨特魅力。

心裏有自己的想法卻不打算讓克知道,錦隻是笑笑說道:「東睡死了不好?!你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隻要別揍得他明天下不了床就行。」

「誰…想揍他了…」克短短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心裏所想竟真讓錦給說中。

錦隻挑著眼角瞅著克笑卻不再說話。

那雙滿含興味的眼盯的克混身不自在,克清了清喉嚨正待說什麼時,東卻不知是熱還是難受,翻了個身,輕噫出口。

顧不得說話,克連忙轉頭看東,隻見他眉頭微凝,卻沒有半點睜眼的意思,看來真是睡死了。

再見東的被子讓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身上的背心上卷,露出小半截肚子。

都已經生病了還能這麼晾著?!忘了自己還在生他的氣,克連忙上前要幫東把被子蓋好,不料一走近就見他肚子上一大塊烏青甚是嚇人。

轉過頭來,克口氣甚是不悅的對著錦說道:「你怎麼把他揍成這樣!?也不想想你也算練過幾天武朮,他人又單薄,吃得住你那種力道嗎?!難怪他今天連課也沒法上!」

雖然是一整串的抱怨,卻聽得錦心中極是高興。克和東平日就愛鬧嘴鬧氣,別說旁人,就連錦自己都常疑惑他們感情是不是真的不好?!如今克在暴怒的情況下還說出這番維護東的話,足見他確實也是很在乎東的。

正想說幾句感動的話,話還沒出口,不料克又接著憤憤說道:「莫不是東這混蛋也丟了錦心愛的東西?!那麼揍他一拳還算便宜他了。」

瞥了克一眼,錦搖搖頭,深深嘆口氣:「他沒丟我東西。」

「那你幹嘛打他?!」克不解問道。

錦雖然有時沖動了點卻不是會隨便動手的人,尤其是對東。克可以明顯感到錦對東和對自己的不同,他對自己沒半點隔閡,向來直來直往,打打鬧鬧,對東就顯得顧忌多了,旁人看來是疏遠,他卻覺得並不完全如此,但要說是什麼原因,他又說不上來。

「幫你出氣不好?!」錦說得似假還真。

瞪了錦一眼,克沒好氣道:「不好,一點也不好!你打得他這麼慘,我還好找他算帳嗎?!」

摸摸克的頭,錦像哄人一般的口氣,溫言笑道:「昨天氣呼呼的怪我幫東說話,我還能不幫你討個公道?!」

一把揮開錦的手,克雖是氣呼呼的罵,卻已少了幾分憤慨:「要你多事,揍人當然自己來過癮!」

聽那口氣,知道克已經解氣,錦心下一放,半帶玩笑:「那你就揍吧!現在東可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看了東略顯蒼白虛弱的臉一眼,克哼出一句:「那多沒趣!」隨後突然想起什麼,又道:「他生病了嗎?!昨天不還好好的?!」

「淋了幾個小時的雨還能不病!」

「噯?!」

「他去找你的毛衣去了,在垃圾堆裏翻了幾個小時。」看著東,錦笑著瞇起來的眼睛流泄著他也不知的溫柔光芒。

睜大了眼,克實在料想不到,東的性子帶點潔僻,稍微一點臟亂他都受不了,竟然會到垃圾場…想到這裏,急忙抓起他的手,手指上交錯縱橫著細細淺淺的新傷,是翻圾垃時的割傷、劃傷、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