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昏沉,步伐漂浮不定。
酒精的麻痹下,秦恒已經記不大清他是怎麼走上唱台。
“哥們你能行嘛?”
抱著吉他的駐場歌手在旁邊擔憂問道。
經常有客人喝醉了上來吼兩嗓子發泄情緒。
有唱的不錯的,但大多數都讓人不忍直視,生生的把氛圍不錯的清吧秒變殺豬現場。
許多次喝醉的客人在台上鬼哭狼嚎,下麵打啵談情的大學生們直接拿果盤砸過去。
甚至還有次在酒吧裏直接就幹仗的,唱歌的人被群情激奮的客人們打的直接住院。
開玩笑,你在上麵鬼哭狼嚎,下麵的那些在這個年紀沒錢沒權的小年輕怎麼在漂亮女孩麵前零成本裝逼。
所以,駐場歌手有些擔心,同時也有些鄙夷。
喝醉酒上台唱歌的不是情場不順就是工作不順的失敗者。
他們發泄內心的不滿還順帶著指控社會不公,完全就是被酒精支配的可憐蟲。
“恒哥你上去幹啥,又不會唱歌,趕緊下來啊太丟臉了哈哈哈。”
章文拿著酒杯醉醺醺的大聲笑道。
章文這一嗓子喊出來頓時吸引到酒吧裏其他的客人。
“喲,那哥們是要開始獻歌了?”
“瞧他搖頭晃腦的樣子,估計沒少喝,耳朵又要被汙染了。”
“唱吧,哥們手裏的果盤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幾個也別喝了,把視頻錄下來發網上去,好久沒遇到這種憨憨了哈哈哈。”
此時,秦恒站在台上握著麥克風,內心卻是沉浸在孑然一身的孤獨感。
異鄉人猶有歸鄉之時,可我這種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的人呢?
“錚!”
秦恒抱著吉他,指尖掃琴而過發出令人不適的聲音。
“嘖,得通知經理來處理現場了。”
一旁的駐場歌手搖了搖頭,聽掃琴的聲音心中浮現不妙的想法。
見秦恒抱著吉他要動真格,章文頓時清醒不少。
不過這掃琴聲,真讓他覺得秦恒剛才說不會唱歌的事是真的。
您這手法別說專業了,跟業餘的他也不能比啊!
不行,他不能眼看著秦恒丟臉不管不問,他連忙踉踉蹌蹌的朝正前方的舞台走去。
台下的觀眾則更興奮了,要的就是你不會唱歌。
要不然哥們去哪找樂子?
台下人心紛亂,台上的秦恒卻緩緩閉上眼睛。
前世的一切像電影畫麵在腦海裏放映著。
沉默不言的父親站在客車站揮手抹淚送自己上大學。
大學裏嬉笑怒罵時你是我爸爸我是你爺爺,卻徹夜一起在圖書館掛科補習的室友們。
暗戀的女孩笑盈盈的迎麵走來,自己局促笨拙的幹笑打招呼。
跟著劇組東奔西走徹夜拍攝,藏原遼闊,疆地荒蕪。
點點滴滴化成一滴相思的淚,終有一天這些回憶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
秦恒深吸一口氣,手裏的吉他也越發的熟悉,簡單的伴奏緩緩響起。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三巡酒過你在角落,固執的唱著苦澀的歌。
“聽它在喧囂裏被淹沒,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秦恒唱功談不上絕佳,但作為一名導演,對於音樂的鑒賞功底要有。
比如王家衛的電影,很大程度是靠音樂推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