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雖然不把李子琰放在眼裏,但是一打眼卻見到了在女皇身後兩三步站立的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宮女,黛眉不自覺跳了跳,看衛傾城的那一眼一下子就凜冽起來。
昨日皇帝都到她的永和宮門口了,可臨時卻讓抬肩輿的太監轉回去了。這讓等著皇帝來瞧她因為練琴割傷手指的寶珠又急又氣。因為這麼一來,她的手指可是白受傷了。這個邀|寵|的苦肉計可是她下了好大的決心才實施的,而且故意挑在女皇的皇夫李子琰生辰那一日。她就是想狠狠地下那個男人的臉,原先以為無比|寵|她的女皇在聽了她派去的小太監說的話後會到永和宮來瞧她的。
寶珠有信心,隻要女皇到了她那裏見了她,那她絕對有本事纏著皇帝,並讓她留下。
隻是沒想到,女皇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頭了,居然這一次沒有按照她預想的那樣到永和宮來瞧“受傷”的她。在聽了派去的小太監的回話後,她喪氣了好久。直到在她身邊的服侍的宮女的開解下,她才覺得好些了。她身邊的宮女對她說,皇帝肯定是要走到了景福宮門口了,她派去的小太監才追上了皇帝,將她為了練習琴曲給皇帝不慎割傷了手指的事情稟告給了皇帝聽,而皇帝都見到了在景福宮門口迎駕的李子琰了,這才勉強進去了。想必等到在景福宮吃完了午膳,下晌皇帝就會到景福宮來瞧她了。
聽了這個話,寶珠才好過些了,懨懨地吃了晌午飯,她躺在寢宮南窗下的美人榻上曬太陽,假裝假寐,等著皇帝到來。
果真,下晌,宮門口守著的宮女飛跑進來,興高采烈地告訴她:“陛下到了永和宮門口來看貴人了!”
她一聽,高興地從美人榻上彈了起來,接著讓梳頭的宮女趕緊給她梳梳頭,然後對著鏡子仔細打量,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絲毫的問題,這才提著裙子跑出去迎駕了。
結果,她被重重地打擊到了,宮門前守著的宮女告訴她,女皇坐著肩輿都到永和宮門口了,誰知道又命人轉回去了。
寶珠隨即命人跟著去打聽女皇這是去哪裏了,結果去打聽的小太監回來告訴她,女皇去了司輿司,還重罰了兩個宮女。
於是寶珠就以為皇帝是在皇夫李子琰那裏去觸了黴頭,鬧得心裏不痛快,才去了司輿司撒氣。隻有跟女皇親近過的人才知道女皇有多麼任性,她喜怒無常,經常心情一不好,動動就會拿人撒氣,沒有任何理由就可以讓人將她看不順眼的宮女和太監拉下去痛打一頓,甚至砍了他們的腦袋。
到了晚間,她留心打聽著有誰會被召去侍寢,可是似乎在她呆的東六宮這一邊她沒有聽到外麵守著的宮女向她稟告有誰被步輦抬去了乾清宮侍寢。
至於西六宮那邊因為隔著乾清宮呢,她沒辦法知道。
不管是不是她猜測的那個原因,皇帝沒有進永和宮來看她這個盛,都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慌亂。晚上,她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很早就醒了,醒了後起來去了永和宮的小廚房,挽起袖子,花了一個多時辰做了一蒸屜的荷花餅,做好了撿起來放在剔紅的精美小食盒裏,再套上錦袱,捧著到乾清宮來見皇帝。
荷花餅是女皇愛吃的點心,寶珠花了心思學會了,皇帝一到她那裏,她必定親自去做了給皇帝吃的。皇帝還讚賞過她的手藝很好,一點兒都不比宮中的禦廚差,甚至還說,她的美人手做得荷花餅,沾了美人的味兒更好吃。當時,寶珠還嬌笑著問,到底美人味兒是個什麼滋味,皇帝將她撲倒,一邊輕薄她,一邊說,這美人味兒隻有她這個皇帝才嚐得出來,所以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捧著荷花餅坐了皇帝賞賜給她的步輦到乾清宮門口時,她居然撞見了皇夫李子琰,見他手裏也捧著一個食盒,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
心道,什麼時候,這個看起來寡淡無味的男人也要來爭|寵|了?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寶珠想借著向皇帝進獻荷花餅的功夫,打探昨晚是哪個女侍寢了。要是並沒有人的話,那她就就要用美色勾幸她。寶珠是個善妒的主,而且很黏皇帝,一定程度上雖然說是皇帝在|寵|她,其實呢,她愛皇帝也是愛得發狂。也許有女|寵|稀罕皇帝給的榮華富貴,寶珠卻是更加稀罕的是皇帝這個人。她也是京城的小官僚之女,家裏人沒有讓她進宮的意思,是她因為在十二歲時看到皇帝出宮行獵,遠遠地瞧見了女皇騎在馬上那英姿颯爽的摸樣,一下子就迷上了皇帝。等到及笄後,要死要活地要進宮做宮女,去女皇跟前伺候。她家裏人沒辦法,隻得出了銀子打通了關節,讓她進了宮,到司衣司去做了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