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在外麵洗澡,就算是蔣立冬的公寓,她也隻有幾次因為特殊情況不得不在他那邊衝洗一下而已,所以她特別糾結到底要不要借一下穆年家的浴室清洗一下。
最後,身上的那股味道實在太恐怖了,她終於堅持不住,妥協了。
她對穆年說:“本姑娘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你要是還有點良知,不想我死在你公寓回頭還解釋不清楚,現在趕緊的,給我找一套換洗的衣物,讓我脫離苦海吧。記住,不要拿你家太後的,我以女人的人品保證,她知道了一定會生氣。所以,就找套你最簡單最樸實的,最好有你根本沒穿過,或者不要了的,這樣我比較好意思。”
穆年漱完口,把手上沾到髒東西的地方擦了擦,然後把手臂伸給她。
“幹嘛?”岑荊不明所以。
“扶我。”穆年的話不容置疑。
大爺的!
絕對的大爺!!
岑荊抖了兩抖,差點沒氣得把身上那些髒東西都抖到他身上去。
但此刻岑荊人在曹營、身不由己,隻好忍了。她把還幹淨的那隻手遞給穆年,扶著他站穩了,然後說:“大爺請起!還站得住吧,不行我就自己去找,隻是不知道會不會一路掉點什麼東西下來就是。”邊說她還邊看一眼自己身上,再次被自己惡心到。
穆年也是,一想到她說的那個畫麵,他覺得自己的雙腿立刻得到了力量的源泉,站也站住了,走兩步,也還成。於是放開充滿異味的岑荊,充滿嫌棄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手象征性的甩了甩,自己優雅的扶著扶梯,挪上樓去。
那目光把岑荊嫌得她的心都要碎了。
過了一會,從樓上扔下來一套純白色運動服,準準的掉在心碎人的腳邊。沒有任何花色,果然夠樸實。
拿著換洗衣物到浴室裏,岑荊迫不及待的把沾滿髒物的衣服脫了,然後擰開花灑準備搓個‘去汙漬,不留痕’才猛然發現竟然不會調水溫,任她再怎麼前後左右的扭,那花灑出來的水不是冷得她直嗷嗷叫,就是燙得她想脫層毛。
她又不好意思開口叫穆年下來幫忙,最後牙一咬,眼一閉,視死如歸的衝進涼水裏,然後就是一聲慘烈的驚叫。
春末的水,還是這麼的冰冰涼透心涼啊!岑荊在不斷的噴嚏中,完成了人生最刻骨銘心的一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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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完後,穆年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但確實是沒什麼力氣,躺在床上繼續裝死時,樓下傳來岑荊的一聲殺豬般的慘叫,他被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頓時一陣供血不足,眼前發黑。
等他甩甩頭緩和過來後,樓下的聲音變成了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的噴嚏,他突然想笑。看來又是一個不幸被他那高大上的智能花灑禍害了的可憐家夥。
重新躺回床上,他看著黑暗中的天花板,上麵有若隱若現的幾顆星星,是後來因為方晴晴喜歡,他特地去預定的帶熒光牆紙,貼上去那天是她生日,她果然很驚喜,和他並肩躺在床上時,開心的和他親吻了很久。
但是細回想起來,她好像對這些星星無視有段時間了,這時再看它們,就覺得特別娘泡又矯情。要不是換牆紙是個技術活,他真想立刻自己動手換了得了。
這樣看來,愛情果然是盲目的,能夠使人做出許多原本自己很不屑、甚至覺得肉麻的事。
但是愛情的新型感又這麼短,使人很快就覺察出自己真夠傻。
方晴晴中午的時候給穆年發短信,說她父親那邊的事還是沒怎麼處理妥善,他就跟她說沒關係,畢竟家裏的事比什麼都重要,但她晚上又提前走,這一次甚至都不再編一個好點的理由,直接接完電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