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身邊的人群換了一波又一波,從單純點杯咖啡聊點私房話到漸漸開始有人點午餐。
岑荊不想第一次就給人猴急催促的感覺,她多希望這一個時刻於她而言會成為一個浪漫而溫馨的回憶,但是現實殘酷,她的耐心期待統統在等待中,消磨得越來越看不到了。
最後,她實在不願意再這麼耗下去,哪怕給他留下猴急的感覺又如何,總比幹耗著要好一百倍,長痛不如短痛罷。
“還在忙麼?能抽得開身麼?”岑荊其實挺想說“你他媽到底能不能出現給個準數,不來老娘就滾回去吃飯了”,但當接通電話,她還是壓下了聲音,淡淡的問了這麼兩句。
穆年卻沒感受到這兩句背後岑荊的怒氣和失落,說:“嗯,後麵又出了點狀況,一時可能走不開了,要不然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補。”
又是改天。
嗬,嗬嗬。
岑荊掛了電話,隻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可笑。忐忑了一晚上,就想著怎麼對他開口,糾結了一晚上,就怕他不回信息或者拒絕之類,一大早上折騰完這折騰那,擔心遲到他等得著急,就不顧自己腿會跑斷的風險一路狂奔過來,最後等來的確是又一個改天。
她的心情甚至都無法用跌落低穀來形容,炎炎夏日下,隻覺得特別冷。
繼續坐在位置上看窗外,街上人流漸漸多了起來,噓噓嚷嚷的,大人小孩來往不停,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卻完全與她無關,她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就已經像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雖然她其實隻是再一次被放了鴿子而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街上人流又零零散散了,好像是到了午休時候了把,人們大多數會在這個點把孩子們藏回家裏去睡個午覺,或者過個溫馨的午後親子時光吧。
這時岑荊的手機又響了,驟響的鈴聲打破了她遊走的思緒,低下頭看,竟然是穆年的名字。
“你在哪?”接起來後,穆年問道。
“在家呀,你不是讓我先回麼,我就回來了。”岑荊慢條斯理的說著這個謊話,聲音淡淡的。
“那現在出來吧,我在你小區門口。”穆年說。
“……嗯?”岑荊的散漫思緒一下子頓住,“小區門口?你去我家了?”
“是啊,快出來吧,早上確實是耽誤了,現在過來接你算做彌補。給坡你就趕緊下吧,不然我真的堵你小區門口,等下保安會過來逮我了。”穆年心情似乎不錯,竟然還有心開起玩笑。
這時岑荊的心才開始慢慢複蘇,對穆年的那些失望怨恨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退下,直到她終於把下撇得快掉地上的嘴角重新揚了起來,然後突然蛇精病的哈哈笑起來,“現在知道彌補了,早幹嘛去了呀!告訴你,我剛才騙你的呢,我沒在家,我還在半島呢。”
換穆年頓住了,然後聲音裏帶了些嚴厲,“你瘋了吧,從早上一直坐到現在?吃飯了麼?”
他這麼說,岑荊的那些情緒就更加不見了,隻覺得他這是關心吧還是關心吧,還是關心呢?
美滋滋冒泡中的岑荊開始燦爛了,“行,現在就給你彌補的機會,十分鍾馬上滾過來,不然我就把半島的全部咖啡甜品套餐能點的全部都點了,讓你一次彌補個破產!!”
穆年立刻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覺得犯抽這事兒指不定岑荊真能幹得出來,於是聲音更加嚴厲了,“你別衝動,穩住!再多給十分鍾!不行就五分鍾!我十五分鍾內一定到,你別亂來!”
這一回掛了電話,岑荊感覺整個世界都是五彩繽紛的了,到處都是漂亮的彩色氣泡,冒得她心花怒放,情不自禁都哼起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