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建造了一座五進的宅院,等到宅子修起來以後,挑了個好日子,帶著趙梅兒還有三個孩子並一些得力的丫鬟和仆人搬到了鄉間的這個新宅子居住。她決心要遠離市井,不再汲汲營營,到鄉間過耕讀人家的閑散日子。

秦達祖和杜氏卻是留在了城裏,杜氏說秦達祖有病,到了鄉下請郎中不方便,所以還是留在碧園裏住。經過一年多的醫治,秦達祖不認識人的毛病也輕了些,一天之中大半時間還算清醒,不過,即便這樣,他也沒法子再做買賣了。雖然他身體還行,但是精神上受打擊太大,就再沒有雄心和精力去管理自己的店鋪了。因此在他手上的許多買賣也都頂給了別人,隻留下了幾間綢緞鋪子請了掌櫃替他經營,賺的銀子維持日常生活

在秦惠平請人新建的大宅子後院留了幾畝空地,她沒事就讓會耕種的仆婦來教她種菜種果樹,而且她也讓三個孩子跟著她一起下地學習耕種。

趙梅兒也有一塊地,不過她種的是花。兩人每日早晨起來,一家人在一起吃了飯,孩子們就去各自的師傅那裏做學問或者學女紅,秦惠平便去後麵的園子,各自伺弄菜地或者花園。勞作一番後,便在地頭坐下來相視一笑,又或者讓下人擺好桌椅,在一起曬太陽吃茶,說些閑話。

到了將近晌午,就回去和孩子們一起吃晌午飯,趙梅兒有時候來了興致,卷起袖子親自下廚去做幾樣拿手菜,一家人吃得心滿意足。

下午卻是兩人一起下棋看書,又或者攜手出去在鄉間的地頭上轉一轉。兩人都脫下了錦衣華服,身上穿的不過是鄉下人家穿的粗布衣裳,秦惠平有時候還打扮成個鄉下男子的樣子,牽著趙梅兒去地頭逛,天氣晴朗時,她還喜歡和趙梅兒去宅子附近不遠的小河邊去釣魚。兩人坐在草坡上,在槐樹的疏影裏,一人手拿一隻釣魚竿,相鄰坐著,比賽誰釣的魚兒多。在兩人麵前的清清河水中,各自放著一個竹編的魚簍,要是釣上來了魚兒,就把這魚兒放到魚簍中,到夕陽西下,牧童騎著水牛歸家,農人肩抗農具回村之時,兩人就把魚簍從水中撈出來,然後數一數裏麵的魚,看今日是誰釣的魚兒多,輸了的人回家去就要下廚做魚給一家人吃。

秦惠平別的菜做得不如趙梅兒,但做魚還是很拿手。因為她從小到大愛吃魚,在外走動做買賣,各地的美味的由魚做成的菜肴吃得不少。每次吃到好的,她都會請教廚師這一道魚是如何做的。長久下來,倒是很能做些色香味俱全的魚肴。

隻不過在她們住的宅子周圍,並沒有什麼大江大河,也不臨海,有的隻是條清清小河。因此從小河裏釣起來的魚自然是不大,品種也是很普通的河魚,這樣的食材趙梅兒做起來就很拿手,有地道的鄉土味兒。秦惠平空有做魚的絕技,也難以贏過趙梅兒,就連孩子們都更加喜歡趙梅兒做的魚。但是偶爾秦惠平做一次,換口味,大家還是很喜歡。

不過趙梅兒每次和秦惠平一起出去釣魚,往往是她釣得更少,所以輪到她做魚的次數多。

這一日卻是暮春時節,趙梅兒和秦惠平一起吃完了晌午,換上農人穿的粗布衣裳,秦惠平挽了髻在頭頂,用一根銀簪子簪了,又和趙梅兒出門到宅子後麵不遠的那小河邊釣魚。這一日天高雲淡,碧空無垠,風和日麗,兩人去到往常去的老地方,那地方水草濃密,在河裏的水草裏藏著不少遊魚,便在河邊的草坡上坐下,往釣鉤上穿上魚餌,甩動釣魚竿,拋下魚線,靜靜等著魚兒上鉤。

今日不知道什麼原因,趙梅兒一會兒工夫就釣起了好幾條巴掌大的魚兒,可是秦惠平那邊卻是毫無動靜。她不免等得有些無聊,遂也不管能否釣上魚了,躺倒下去,兩手枕著頭,看天上一片片流雲在瓦藍的碧空遊弋……

看了一會兒,眼睛有些累,便閉上了眼假寐。誰想一下子就睡過去,而且還做了夢。她夢到了杜姍,還有五島列島,夢到了那個所謂的洞房,夢到了杜姍站在岸邊含淚向她揮手……

為什麼已經過去了還要夢到呢,她在夢裏心中異常難受和愧疚……

她站在那艘開向大明的商船的甲板上,回頭向滿麵淚痕的杜姍緩慢的揮手……然後嘴角上翹,然而眼角滑下兩行清淚……

“惠平……你怎麼了?是做什麼噩夢了嗎?”趙梅兒放下釣竿,搖動著她的肩膀擔心地問。

她從夢中醒來,睜開眼,見到了趙梅兒絕美的臉嵌在藍天裏,她清澈的眸子裏裝著的都是對自己的關心。

她一伸手,將趙梅兒拉下來抱緊,深深嗅著她熟悉的體味兒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芳香,然後沉聲說:“梅兒,我要跟你講一件事情,我曾經對不起你……求你能諒解我,求你能繼續和我相伴下去,一直到我們兩個都白發蒼蒼……”

“你說吧,對了,這事情是不是和杜姍有關?你從回來後,就從來沒跟我詳細說過你是怎麼從海外回來的。”趙梅兒在她耳邊輕聲道。

秦惠平(羞赧):嗯,我說給你聽,我全都說給你聽。這事情藏在我心裏頭,我想要是我一輩子都藏在心裏不跟你說,那我難以心安,可我又怕,所以這麼久了都沒跟你說過。

趙梅兒(鼓勵):你說吧,我聽著呢,我想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的性子我多少也了解。你想,連侍春的事情我都原諒你了,何況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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