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在月色下烤火。
那是一種小時候情懷的延伸,他記得曾經跟阿萬師父有過一年整的時間在荒野中追殺目標。
每一個夜裏,阿萬師父總會升燃一堆材火。
然後許多武林事就在火焰旁聽來。
那些事記入他的腦海中,最少救過他七次之多。
望著伸展蹦跳的焰苗,楞楞之中竟經常反覆問自己一個問題,恨不恨阿萬師父?
殺死他爹羿雕的凶手就是阿萬和百八龍的殺手。
但是真正獲得阿萬真傳以及繼承百八龍的人也是自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阿萬對自己的愛絕不少於親爹對子女的感情。
他從來沒想過殺阿萬替爹複仇。
猛力一搖頭裏,他苦笑自語:或許阿萬師父自覺對自己有所虧欠,將他一生所有的全部給了自己吧!
正想間,暗處裏有人輕輕笑了。
好輕的聲音,宛如來自天外,又似來自地府。
羿死奴全身的神經不由得繃緊。
來人絕對有一種奇異的特質。
這種特質甚至可以改變空氣的流動。
而具有這種特質的人,據他所知天下沒超過五個。
鄺寒四是其中之一。
“你來了!”羿死奴輕輕笑著,猛吸一口氣立身,朝向西麵屋簷牆畔哈哈道:“能和買命莊的塞四公子一見,正是百八龍羿死奴的畢生榮幸!”
“羿兄客氣了!”
黑暗中緩緩踱出一道人影,看起來就像是個名門公子。
本來鄺寒四在洛陽可是鼎鼎有名的四大公子之一。
羿死奴打量眼前這人,點了點頭肅手道:“隨意坐!”
“那……不客氣了!”
鄺寒四坐了下來,和羿死奴隔著火焰對看。
半晌,鄺寒四先笑道:“買命莊在固陽城的分舵可有得罪羿兄之處?”
“沒有!”
羿死奴搖了搖頭,嘿道:“百八龍的‘十二片龍鱗’到塞外來,是不是惹得鄺兄不快?”
“沒有!”鄺寒四淡淡的回答,也同時逼上一句:“可是買命莊在固陽城內的分舵在今夜稍早被人剪除。”
羿死奴一楞,同時冷笑答道:“如果鄺兄知道在下的十二名手下也叫人狙殺,不知有何感想?”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了,鄺寒四忽然盯著羿死奴道:“這麼說,在下本莊分舵不是你摧毀的?”
羿死奴嘿嘿道:“最少咱們是同行,何必相殘?”
鄺寒四似乎接受了這個看法。
“在這中間挑撥的人是誰?”他取出了一封信箋,滑過了焰苗上落到羿死奴的手中。
羿死奴知道對方這隨手一個動作裏,最少有六種方法下毒殺了自己。
但是他相信鄺寒四不屑這麼做。
攤開的信箋上,很簡單的意思。
“一山不容二虎,有百八龍便沒買命莊”!
“你認為這是我寫的?”羿死奴淡淡的問。
“最少這種紙張來自龍潭聖殿。”鄺寒四輕輕一笑,道:“不是嗎?”
羿死奴還真嚇了一跳。
鄺寒四連這點都知道,可見是個多可怕的人。
羿死奴神色不動的點了點頭。
“這信紙的確是來自百八龍本壇。”他看著鄺寒四嘿道:“這件事羿某會徹查,現下重要的是我們的事怎麼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