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地討價還價,最後27元一盒成交。老板娘用塑料繩將鄭東、江林購得的錄像帶全部捆紮在一起。最後應鄭東的要求,用歪七扭八的字寫了一張收款的白條,署名“仁淄市小商品市場二區74號攤位攤主”交給了鄭東。鄭東臨離開那個神秘的小院之前,用心記下了她的電話號碼。老板娘一直送出月亮門,還隨著他們到了路口,看著這主仆二人拎著沉甸甸的錄像帶消失在路的盡頭,才喜滋滋地轉身回去數那厚厚一疊人民幣。心想這兩個傻瓜,我這成本才8元錢一盒,卻賣出了27元一盒,今天是穩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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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仁淄市的第二天,按約定時間一輛白色桑塔納車沿著開往省城的公路來到仁淄。
鄭東和江林與調查組派來的同誌接上了頭。來人告知鄭東:“調查組來到z省已經兩天了。接待的同誌告知省裏的主要領導正在抗洪第一線,對於中央調查組的到來目前尚無指示。大家無所事事,窩在湖濱飯店,飯也無人管,自己掏錢開夥。張局長提出先到仁淄去看一看,對方回答公路被洪水衝壞了,無法通車。今天是省出版廳悄悄派的一輛車來的,並未見洪水毀路的情形。”
鄭東說:“這是托詞,我們從古都到仁淄也是一路順風,顯然負責同誌未表態,底下的哥兒們也是沒有辦法的,這是中國的現實。老大不說話,老2、老三隻能看著。好在南風同誌棋高~著,明杏和暗訪相結合,我等已拿到證據,不怕沒話說。上午是不是再看一看掛曆市場”
來人說:“我是圖書司的,z省省店及新華書店總店對於仁淄的劣質掛曆流向全國,廉價傾銷,衝擊全國掛曆市場已多次寫報告反映,要求查處。這次南風同誌有指示,對於仁淄的掛曆市場也得查一查,把情況弄弄清楚。”
鄭東說:“市場我熟,我們領路分幾個組活動,中午飯後,趕回省城與大部隊會合。”
鄭東仍和江林一組去調查掛曆市場。
掛曆市場在大市場的一樓中部,幾十個攤位一字排開。一本本五顏六色的掛曆用繩拉著像是一麵麵飄揚的小旗。這些小旗都有出版社的標誌,數一數涉及50多家出版社200多個品種。z省的美術大學出版社竟然有一專批掛曆的門市部,幾十種掛曆琳琅滿目。市場中人來人往,有人批發,有人零售,掛曆大部分都有書號,與正式出版物無異,隻是紙張薄一點,色彩倒也亮麗,顯然不是赤luo裸的盜印,而是出版社“賣了版號”,將版子給了仁淄的農民。
標價30元的對開掛曆,零售價12元,批發價810元,可見實際成本與標價之間巨大的差額。這差額成了盤剝消費者的標誌。難怪吸引了這麼多人來仁淄批發掛曆,然後再投入市場銷售。
鄭東叼著煙卷,帶著江林,邁著八字步東看看西轉轉,打聽掛曆的價格,老板們見他無意批量購買也並不熱情。他漫不經心地踱到靠市場後門口的一個攤位,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幫助一農民模樣的商販捆紮掛曆。而那攤位的掛曆竟有4種是A省揚子出版社出的。這掛曆他很熟悉,因他喜愛美術,自然要收集《年畫縮樣》。這些最新品種的掛曆竟然在這兒已有批銷,而出版社的掛曆至少要七月份才進入市場。
於是他踱步上前先遞上一支香煙給老板,調節氣氛,後與老板搭訕。
鄭東說:“老板,生意好嗎”掏出打火機給老板點煙。
老板吞雲吐霧後,答道:“還可以吧!”
“你這掛曆是非法出版物吧怎麼賣這麼便宜”鄭東故作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