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頭發,直垂到耳際,這就有了幾分風度;圓圓胖胖的臉上架著一副寬大的眼鏡,平添了一點文質彬彬的樣子。他是一位詩人,圈子裏人稱他為海詩人。海詩人的頭銜很多,他的詩集出了十幾本。他的詩寫得清雅疏淡,明白如話,一點都不故弄玄虛,一點都不自高自大,一副平平常常的樣子。他的詩有點像大陸汪國真的詩,但他的頭銜顯然比汪國真要顯赫,不過這顯赫顯然又是他自**作或者是台灣某種勢力運作的結果。不像台北的一些詩人寫的一些詩文深奧難懂,聱牙繞口,像是上帝的語言,不像是人間的文字。

因了這平常,他卻有了許許多多不平常的頭銜:國際華文詩人聯誼會會長、世界華人詩刊社社長、國際桂冠詩人、港台詩人協會副理事長等等。最使他走紅大陸的是他在香港市政局文化娛樂管理處登記的那家香港海牛出版有限公司。當然他和大陸的揚子出版社社長鄔曆先生也是極要好的朋友。鄔先生曾幫他推出那本薄薄的,在大陸出版的第一本詩集《我的春天》。這本書在大陸倒是沒有造成什麼影響,因為這本薄薄的小冊子隻印了1000冊,卻使他付出了3萬人民幣的代價,自然鄔曆也付出了一個書號。其中l萬元送給鄔曆作為勞務費,也算是一種感情投資。而他的海牛出版有限公司卻大大地走紅大陸,以至於造成了一樁大案而使他在大陸大大地出了一番名。這名聲雖然不大好,但是影響卻遍及海內外,使他知名度大增,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他因此很受台灣當局的歡迎,他榮獲了當年度的海外文化工作獎,這獎是台灣海外文化工作委員會頒發的,自然官方色彩極濃。

張麗姍與他認識很偶然,也很必然。他們兩人同一天參加“海外文化工作獎”的頒獎儀式。張女士的靚麗出眾,使具有詩人情懷的海牛先生心頭一熱,隨後就有點想入非非地想與之作傾心交談。但張女士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大家淑女風範,因而當時也隻是保持著點頭微笑式的禮尚往來。

但是那天台灣官方最權威的報紙卻把他們兩人的照片並排登在一起,像是一對老少夫妻那樣。這就是緣分了。這緣分的加深和鞏固應歸於那次令人難忘的文人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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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有條重慶南路,是一條長長的書街,也是台灣最大的圖書集散之地。書店一家連著一家,全部都是開架售書,數量豐富,品種齊全,門類繁多。這裏有裝潢典雅的書舍、書齋、書社。自然也有不少沿街出售的書報攤,那裏自然又是一番景觀,yin穢的、****的書刊也不少。倒是有點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的味道。

張麗姍的台灣愛心出版社和海詩人的海牛出版有限公司便設在這裏,都占有一個小小門麵。張女士“愛心書屋”和海詩人的“海牛雅舍”中間隔著一家日本式的小小茶藝館。這茶藝館具有日本式建築風格,兩層小樓,仿唐大屋頂屋麵,木結構門窗,廊沿下掛著一盞盞紙糊的小燈籠,夜幕降臨,紅燈閃閃爍爍。店名“三更雞茶藝④館”,有點中日合璧的味道。老板自然是日本占領台灣期間中日合璧式的混血兒。表演的茶道,名目日本式,實際還是台灣式的茶藝。因價格低廉,再加上其他一些意外服務,自然生意格外興隆。

茶藝館的名字起得怪怪的,也許這名字隻是適合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男士和文藝家、詩人們怪怪的脾氣。這裏自然既成了文人騷客們尋求刺激的場所,又是文化雅集的首選之地。有時騷客和文人是不分家的,詩酒流返,攜ji同飲,醉臥青樓,從詩界泰鬥李白起就是千古雅事,在台北這個**業特別發達的地方,自然也不會引出什麼大驚小怪的事兒來。騷客文人習以為常地、日複一日地沿續著自己風流瀟灑的生活方式,自由自在地放浪形骸,在女色和美酒的刺激中觸發靈感,激起創作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