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展示著性技巧。台上是赤luo裸地不需任何偽裝的表演,顯示著西文文化的熱情開放。台下帶有某種知識分子式的溫文爾雅,含蓄深沉顯示著東方文化的外方內圓,道貌岸然的外表掩飾著內心蠢蠢欲動的**,仿佛披上了一層溫馨如詩的薄紗。任銘書先生又在人模狗樣地兜售著他的性理論,他喃喃自語仿佛對艾婷婷傾訴心曲地說:“對宗教改革者馬丁.路德來說,禁欲是不正常的,貞潔是危險的。雖然他無法完全擺脫奧古斯汀將性視為罪惡的觀點,而將性稱為一種‘醫藥’,好比‘治療病人的醫院’,但他無疑認為性就像是飲食一樣,對人類的本能而言是必需的,能使年輕人更加動人,能使老年人恢複青春。婷婷你真好,你使我行將衰朽的軀體充滿了青春的活力,此刻,我如沐春風。”

艾婷婷這位深受西方性開放觀念影響的現代女性,壓根兒就從心眼裏瞧不起任銘書這個偽君子,發泄本能,就發泄本能,還要找這麼多理由借口來巧言偽飾。她僅僅感到了這個老家夥的小東西在舞台上和她的禸體攻勢下已開始蠢蠢欲動,那條小蠶一樣綿軟的東西。開始像春天裏蘇醒的小蛇一樣,挺立起來,吐著紅紅的信子,準備迎接她的挑戰了……

燈光對準舞台上忘情表演的男女,台下一片喧囂和狂熱,誰也沒有也不會注意台下這一對衣冠楚楚的東方男女,盡管由於他們自身的運作,男的嘴流著涎水,領帶歪斜;女的衣襟紊亂,鬢發鬆散,雙方極為投入。熱情洋溢,這熱情終於像是浪花一樣激蕩在一片欲海之中。舞台上激情引發呻[yín],表演廳震耳欲聾的狂熱聲浪,

使他們的小打小鬧實在顯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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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銘書的腦海中恍恍惚惚地回憶起了剛剛從封閉的內地,拋離了妻子去沿海H省的情景。

獨在異鄉為異客難耐的寂寞使他難於抵禦大路邊閃爍迷離的紅燈誘惑。“迷你發屋”終於迷住了他那略帶近視的雙目。他也是情不自禁地走進了這家發屋,而他那一絲不苟的大背頭其實根本不需要修理,需要修理的是他那極度空虛的心靈和某種久旱逢甘霖的渴望。

他鬼使神差地邁進了這問不起眼的小小發廊。“先生,要洗頭嗎”他不置可否,帶點猶豫地點了點頭,就被小姐們擁進了小屋。

小屋彌漫著某種令人不太舒服甚至還有點膩味的廉價洗發水的味兒。他開始有點老眼昏花起來,戴著眼鏡的眼睛裏盡是塗脂抹粉、春情蕩漾的粉臉、誘人的紅唇、高高的乳胸。他開始心猿意馬,神馳心搖,這時他有點不能自已。

發廊的小姐年齡在20~26歲之間,最小的隻有18歲。隻要給發廊老板50元錢,就可以挑選任何一位小姐去海邊漫步、遊泳,甚至摟摟抱抱、摸摸捏捏、動手動腳都是可以的,隻要視動作的程度,給不同的小費就行。如果進一步地“開一開炮”,也可把小姐帶到宿舍,講妥價格,不需費什麼“性理論”之類的啟發誘導,就能輕而易舉地一手交錢,一手享用眼前的姑娘,這是一種“買賣”式的交易。不過任老先生不想這樣幹,這樣太引人注目,有損他教授的形象。在世人眼中,他應當是高大的、完美的、使人尊敬的學者和領導。公開在宿舍泡妞不符合他做人的秉性,他不想製造醜聞,影響自己的名聲和官德,盡管這“名聲”、“官德”在某些世人眼中僅僅是一張掩人耳目的畫皮。但這張畫皮在做官和為人上是必需的,他不想丟棄這張畫皮而顯得赤luo裸地那樣醜陋。他選擇的是以廊後麵那間掩著門簾的黑暗小按摩屋,這小屋雖黑一點,但是黑暗對於盡情地體麵地發泄下本能又不影響聲譽顯然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