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牧場,而這陽春三月的江南卻是起伏的丘陵連著阡陌,一派怡人的*光,天上飄浮著白雲,田野裏金黃色的一片菜花盈盈開放,一幢幢風格別致的農家小樓矗立在黃綠相間的田野中。家鄉變化太大了,中國農村隨著改革開放的步伐在發展著、前進著,這裏顯然已經達到了小康水平。
當標著溪城市地界的綠底白字標誌牌出現在眼前時,遠方茅峰山脈連綿起伏,茅峰山的茅峰寺塔映入眼簾。這座在抗戰日寸期炸毀的寺院早已修複,這塔卻是新建的。艾婷婷眼小盈著淚花,眼前出現了清溪山,山上的亭台樓閣依舊。山底的清溪湖煙波浩渺。
除了老的人文景觀外,又新添了許多新的旅遊景點,這座江南的古城以自己的青山秀水,嫵媚多姿,歡迎天下賓客。這使艾婷婷想到了清溪山腳下的那幢小灰樓,那個曾經喧鬧而現已冷寂,顯得有點破敗的庭院,想到了她年邁的爸爸、媽媽。
艾軍偉這位性格倔強的老軍人,正在對自己的老伴大發雷霆,
他拒絕會見這個來自異國的幾乎與他年齡相當的洋女婿,他認為這是對他老艾家門風的辱沒。
他比以前顯得更加蒼老了,頭發已全部花白,這幾年:心髒不太好,因糖尿病又導致了腿腳不太靈便,甚至於背也有點駝了,他氣喘籲籲地端坐在藤椅中,手中柱著一根拐杖。一個女兒說是去H
省做了生意,幾年間隻是偷偷回來看看媽媽,倒是常有錢寄回來,
和大軍離婚後,至今單身一人,近幾年音信全無,不知死到哪裏去了。一個女兒在德國讀書讀得好好的,又取得了碩士學位,聽說住滿6年後,又獲得了綠卡,談了一個對象是德國著名作家,到頭來卻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他嘟嘟嚷嚷,嘴裏有點口齒不清。隻有老伴能聽得懂,他是在罵人,
罵他兩個不爭氣的女兒。
他此刻罵累了,正緊閉著雙眼,像是老僧入定一樣,柱著拐杖已不吱聲。
老伴一反過去在老爺子麵前唯唯諾諾的舊習慣,語氣緩和態度卻很堅定,希望他們老夫婦兩人能見一見這女兒和女婿。
她苦口婆心地勸說丈夫:“我說老爺子,你這倔脾氣能不能改一改,當年你把君紅氣走了,人家現在幹得不錯,錢也不少向回寄。
我們就這兩個女兒,君紅因為你而不願回家來,這兩年又不知了去向。這回彬紅千裏迢迢從德國回來,你不說他們是夫妻,是師生不成嗎你就見一見又有什麼關係呢過去我萬事遂你願,這回可不答應你,孩子願意,她感到幸福,我們操哪門心呢”
她偷偷看了一眼老爺子,見他雙目緊閉,仿佛睡著了似的,臉上毫無表情,就又大膽地說了下去:“人家那是在德國,回家來一趟就為了看看我們也算是盡了孝心,不會住到我們家來的,你再瞧我們家這個破樣,人家根本瞧不上,還不是住在大賓館,大飯店的。
你就算接待一回外賓出出麵還不成嗎老艾,我可求你了。”說著說著老太婆的眼淚水就流了下來。
艾軍偉被老太婆的眼淚哭得心煩意亂,他心中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來,一個女兒嘛離家出走,聽說是做生意發了財,這財恐怕有些來路不明呢;一個女兒原指望是有出息的,卻嫁了一個洋老頭。這洋老頭聽說是一個什麼作家,原是有家室有產業有子女的人,彬紅這小妮子不要臉,硬是充當第三者,還不是看中了老頭子的錢財。我老艾家到底造了什麼孽,出這兩個活寶女兒。想到這兒,他兩行老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