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自知世間沒有什麼能夠及上夫人對劍癡前輩的一片真心,是以並未打算用什麼東西交換。”百裏瑨立於門前,低著頭謙和而不謙卑,端的是名門之後的風姿。

門內的婦人咳嗽幾聲,聲音喑啞:“旁人或用黃金千兩相誘,或用老身的性命威脅,都沒能讓老身交出這把劍,你又憑什麼覺得老身會把這柄劍交給你?”

百裏瑨沉默了一下,掀袍跪下:“夫人既然願意用一雙巧手換取一柄鑄縷,想來也是癡情之人,而說晚輩還有什麼能夠打動夫人,大約也就這份真心了。”

“這樣說來,你是要把這柄劍送給你的相好的?”婦人的聲音有些驚訝,“難得有個男子會對女子如此珍惜重視。”

百裏瑨並沒有糾正婦人的話,隻是說:“他現在很難過,我想叫他開心些。”

“叫她開心些?哈哈,老身的雙手換來的東西在你看來不過是博美人一笑的玩物?光是這一句,老身就絕不會將鑄縷交給你,你走吧!”

百裏瑨跪下的身形紋絲不動,沉聲道:“倘若隻是為博美人一笑,晚輩自然不敢來打攪夫人,隻是,”百裏瑨停頓了片刻,苦笑著說,“他喜歡的人死了,我使盡了所有的法子都無法教他忘懷,鑄縷是我最後的希望。”◆思◆兔◆網◆

門內的婦人沉默了許久:“既然你的心上人那般不好,你應該呆在她身邊。”

百裏瑨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陪了他七日,那七天無論我和他說什麼,他都沒有回過我一句話,隻把關在房間裏。我想七天了,我在他身邊都無法叫他開心,留在那裏招他煩還不如找些叫他高興的東西,哪怕隻是叫他忘記片刻的痛苦也值得。”

婦人一聲歎息:“少年人,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何必如此。”

百裏瑨反問:“那夫人為了一個死去的人放棄自己的一雙手,又何必如此呢?”

夫人沒再答話,百裏瑨跪在那裏一動不動,看來是真的要如他所說那樣用一顆真心打動這位夫人。

百裏瑨一直等著,君拂君瑋也在旁邊看著。夢裏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兩人看著日升日落,百裏瑨的臉色一日較一日蒼白,雙膝卻如同鐵打的一般。君瑋有些擔心,雖然一直以來百裏瑨的身體都很不錯,可是這麼折騰不是長久之計。君拂看了,除了搖頭歎息無話可說,隻是對君瑋說了一句:“倘若有一人可以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一定一生一世留在他身邊。”君瑋輕笑一聲:“那蘇譽怎麼辦?”他笑得很不好看。君拂偏偏頭:“慕言當然可以為我做到這種地步,隻是他那麼聰明,哪會用百裏小弟這麼笨的方法。君瑋,我以為,一個人一生所求不過一片真心。百裏小弟的這份真心不易。”君瑋沒有接話。

君拂無法,隻得繼續看百裏小弟跪著。

“你已經跪了三天了,難不成真的要跪到死然後叫我這個老太婆為你收屍?”薑夫人的聲音傳出來。

百裏瑨三天水米未進,唇色煞白:“若是晚輩撐不住了自然會自己找一個地方死,絕不給夫人添麻煩。”

門內一聲歎息:“我現在不太方便,你進來吧。”

百裏瑨有些驚訝,慢慢站起身,大約是因為體虛的緣故,身形有些搖晃,君瑋想要去扶他,手卻穿過百裏瑨的身體。君瑋下意識地夠了兩把,可是明明相隔這麼近卻始終觸碰不到。看著百裏瑨邁著有些蹣跚的步履走向木屋,君瑋產生了一種無力感。是不是以前百裏也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