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夏夜好眠的時候,可今晚老感覺外麵有嘈雜哄鬧的聲音傳來,他心中已被驚了睡意,但趁著還有迷糊勁並不想徹底醒來,拉過帛羽被蓋住腦袋,想著再睡一覺。
可那吵鬧的聲音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越發雜亂起來,他終於忍無可忍的睜開眼睛,一胳膊打向身側,想著讓身邊躺著的人滾起來看看怎麼回事,誰知道這一胳膊居然打空了,他扭轉腦袋,才發現睡前分明躺在身側的人居然不見了,揉搓下眼睛,他坐起身,望向外邊。
“刑呈!”清脆的聲音因著睡意有些沙啞。
“長老?”刑呈就在外間躺著,聽見聲音立馬出現在他房內,白魄揉眼,從床上起身,赤腳踩上地麵,“外邊什麼事情?這般吵鬧?”
刑呈先不說話,看一眼白魄赤著的雙腳,躬身下去遞上鞋子,看他踩踏上去,才道:“入夜後,就陸續有人來到莊中,似乎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到剛才,更是有不少門派的信使到達山莊,汪莊主剛才便起身去處理了。”
“什麼大事?”白魄快走幾步到窗邊,看外麵燈火通明,莊內很多仆人都已起身,來回忙碌,他總覺的幾日來心中的焦躁更發強烈。
“不知道。”刑呈低下腦袋。
“什麼意思?”白魄扭轉腦袋注視他。
刑呈隻好無奈道:“因為莊內的人太過繁雜,汪莊主說為了保護您的安全,讓我們的人都呆在鳳靈苑,不要再和外麵有什麼聯係。”
“胡扯!”白魄咬牙,就在這個說話的當口,遠處又有舉著火把的隊伍跑過,攪的整個山莊都不寧。
他不知道為何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再上床。刑呈看主子不安挪動的腳步,覺的有些奇怪,白魄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按壓下心中的不安。
這段時間玄宗把大周搞的一團糟,會不會所謂的大事,牽扯玄宗?
有了這個想法,他更無法繼續呆在房裏,一把扯過衣架上的薄紗披在身上就往外走。
刑呈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後,走到院子裏,雙手合攏吹響個口哨,寂靜的院子中不少角落突然跳出人,一起默默跟到了他的身後。
夜風清爽的吹拂在他的臉上,白魄起身的急,也顧不上梳洗,原本到腰後的長發現在已長到了小腿上,看著就似披著黑色的紗巾,在鳳靈苑中自然毫無阻攔,出了鳳靈苑去往聞聲樓的時候,幾次三番被巡邏的護衛攔下來,但隻要看清是白魄,也沒人敢真的阻攔。
他本想直接去龍靈府,但一想這個時候汪碩必定是在待客大廳,又扭轉身子急急前行,這一轉身子卻剛好是在小道的拐角處,差一點和一夥迎麵而來的人撞個正著,那當先走著的青年顯然也沒想到,匆匆後退兩步,再一抬頭看到白魄,傻眼了。
一雙漆黑的眸正帶著不悅,消瘦的身子裹在白紗中可見婀娜,圓嘟嘟的臉蛋上稍小的嘴唇正無意識的微微開著,淡的沒有血色的唇卻顯現出了絲柔弱,到小腿上的長發如同最上等的絲綢般,不小心被夜風掀起拂過他的手臂,那觸♪感如同被雪花輕吻而過。他幾乎是呆愣著輕輕摩攃了下自己的手臂。
身後有人“咳咳”一聲,一個中年男人走上前,擋在了青年身前,跪下向白魄行禮,“白公子。”
這一聲總算驚醒了青年,他尷尬的低下腦袋,又快速重新抬起,帶著貪婪和驚豔癡癡看向少年。
白魄總算收斂了一些不滿,看向跪在地上的巫靈山莊管事,慢聲道:“起吧!”那中年人聞聲重新站起,恭敬道:“公子為何半夜急匆匆行路?”“可是莊內出了什麼事情?”白魄有些急促的問道。
中年人看白魄一眼,看他那一頭黑發如夜蝶般在空中飛舞,視線又不小心落到他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白嫩脖子上,不動聲色的吩咐身後的人,“給公子拿頭紗來!”
“我要頭紗做什麼?”他皺眉,又往前一步,直直看向管事。
那個一直呆愣看著他的青年總算反應過來什麼,看巫靈山莊的人對少年這般恭敬,道:“不知這位是?”
聽身後青年發問,那中年管事突然冷了眼,轉身口氣微緩道:“這是莊內聞聲樓的主事公子。”
“啊?”這青年可是空符洞新一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否則也不會被師門在這個時候挑選出來聯絡各個武林大派,平時也是進退有度的人,今日見著白魄可算是徹底失了方寸。
白魄總算把不滿的目光轉為厭惡,他自然能感覺到青年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種熱烈,讓他全身不舒服,隻他現在心中不安太甚,懶的計較罷了。
青年看白衣少年突然扭轉目光看向自己,隻覺心中頓時窒息了下,顫唞著手,著魔一樣傻傻的就想撫上少年那圓嘟嘟的臉蛋,少年這樣消瘦的身子,可怎麼能這樣奪目。
青年的傻態不止讓巫靈山莊的管事不滿,就連白魄身後的親衛都皺緊了眉,不動聲色跨前一步,隻要青年再往前伸一寸手,他可不管青年是什麼來頭,照斬不誤。
就在管事想阻止的時候,青年自己就突然住了手,臉色一白,好似想到了什麼,聞聲樓,主事公子。他雖然沒有收回視線,卻從原來的驚豔迷戀換成了可惜和打量,管事心中把這筆帳記下,朝著白魄道:“公子,這位是空符洞的信使。”